窗外几声哭泣夹在忽长忽短的鼾声中,书香又捋了两下鸡巴。
这回,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天一亮,他起来就回了西院,理由是抱着被窝都能起性,长此以往还了得。
不过跟云丽说的却是怕同学等着急了,就不吃早饭了。
尽管如此,云丽还是给他拿了不少吃食,塞进手里。
她说哪能空心肚子走啊,她说光骑车就要走二十里路,再说还有半天课呢。
门口搭的红布台子还在。
花生壳、瓜子皮,包括亮晶晶的糖纸,散落一地。
书香推着云丽让她别送了,说白天还得忙呢。
云丽问他晌午回来不。
余光下,正房墙面上的红砖一片苍白,两侧厢房也黑乎乎的,连甬道都渗着一股灰败。
书香说不知道。
酒瓶在几米开外的墙根处躺着,无一例外,都是空的。
许是扫见了健美裤在扭动,书香把手推过去搭在云丽腰上。
他说进屋吧娘,“你穿的少。”
就关门这功夫,一个提溜着尿桶的妇人便打房山处闪了出来。
碎嘴唠叨跟念经似的,“祸祸成啥样了,厕所里就……”多半是没料到不远处还有个人,哎呦一声后就喊了声“三儿”,“在你娘这儿睡的啊。”
听到这话,书香差点没卷街,然而张嘴只是“啊啊”两声,跟屎汤子流进嘴里似的。
贾新民也喊了两声,即便隔着小卖铺的门,书香也听得真真的。
贾新民说骚货,叫你偷人,大清早在屋里就打起了太极。
书香看着门外停放的货车,又看了看门里上演的全武行,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灵秀正厢房忙乎,门帘被撩起来时,她仰脸说了句回来了,就给案板上撒了把面。
书香把兜子里的鸭子和牛肉放到桌上,瞥了数眼那个已经算是长发披肩的女人,没来由地竟一阵气愤。
他哼了一声,转身要朝外走。
灵秀“哎哎”两声,叫住儿子问他还干啥去,“回来?”
书香说回屋换衣服,说着就喊了起来,“走前儿为啥不叫我??”
灵秀说什么就不叫你,喝成那样儿还怨我了。
“先刷牙去,回头给你找衣裳。”
说的时候,她还歪起脖子看了看,她说眼咋红了,还一脑门子汗?
书香不言语。
灵秀在围裙上背了背手,赶到近前。
“问你话呢?”
她说,捧起了内张脸,“魂儿丢了?”
而当她给书香找出衣裤,当她翻到儿子兜口里的票子时,她说这是哪来的,就又重复一遍,“问你话呢?魂儿丢了?”
好半晌,书香才把堵在喉咙里的大便喷出来。
“尿炕啦。”他说,他把手一张,紧紧抱住了灵秀,“咋没带我走呢。”
“还不说去吃饭,都在家呢?”
就心烦意乱这会儿,娘已经摸了过来,书香赶忙对着狗鸡抹了两把。
云丽说咋出了这么多汗,蹲尿桶前,她说做梦了吧,已然嗅到空气中的气味。
书香回答不上来,喝了几口水后,仍旧回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