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嵌刻着华丽浮雕的木门看上去是那样雍贵,但是在我眼中它却如同是由岩浆与血肉交织而成的地狱门一样,似乎就连门把手上都堆满了不停蠕动的不知名怪虫。
今天是从这开始吗?
铃来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门,然后缓缓推开了房门。
亮色的灯光从屋内慢慢照射了出来。
我眯了眯眼,适应了灯光后,我不由的睁大了些眼睛。
房间中的画面却与我想象中的画面相去甚远,一位穿着婚纱的金发丽人站在房间中央,纵使房间中的装潢再华丽,装修再精美,但是在她面前都只能沦为绿叶,她毫无疑问的就是这个房间的主角。
耀眼的金色长发整齐潵在洁白的婚纱上搭配得相得益彰,我不太明白她到底是化的浓妆还是淡妆,因为淡妆的典雅与浓妆的艳丽同时出现在她那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容上而不冲突。
简直可是称得上是圣洁,就如同是从欧美油画中走出的圣女一般。我承认,我的呼吸是肯定慢了半拍。
看见我后她朝着我这边微微一笑,随着她的笑容我的心跳猛跳了一下,仅仅是一个微笑就几乎让我卸下了所有防备。
她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我的跟前,那巨大的身高差让我必须要抬起头仰望她,她抬起她那戴着丝绸手套的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转过头开口说道。
“铃,你可以出去了”
但是听见这句话之后铃却没有如同往常那样转身离开,她有些不安地握着我的轮椅把手,我能感觉到她看我时那带着怜悯的眼神。
“家主……那个”
不同于平常自信且迅速的声音,现在铃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怯生生的,甚至其间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出去”
也许是因为铃不利落的举动,石原千鹤的表情顿时变得阴沉如墨,她冰冷的声音伴随着上位者独有的气质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失,失礼了!”
铃颤抖了一下马上放开了轮椅的把手,有些狼狈地退出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刚才的惊艳与恍惚在顷刻间便褪去,大门被关上的闷响与她那冰冷语气让我反应了过来,石原千鹤还是那个石原千鹤,并不会因为她穿的什么而发生改变。
石原千鹤小声地哼着婚礼进行曲绕到我身后将我向房间内推去,惊艳褪去之后我开始重新审视我现在的处境。
这到底是哪一出啊……
平常正装的话一般是要带我出去参加酒会之类的活动,但是这次却完全不明白她想要干什么,她没穿礼服,而是婚纱……是现在就想要跟我结婚吗?
不……不可能虽然她多次向我提出过这个想法,但是毕竟我的年龄还没有达到,经管已经有夫妻之实,但是却并没有正式的名分。
她想要的是一场真正的盛世大婚,而不是这种偷偷摸摸的地下情,也许是不太敢公开恋童吧,毕竟这个国家对这方面还是很敏感的。
但是即便如此她在酒会上的那些表现,就如同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二人的关系一般大胆而赤裸,但是这些怪异且不符合常理的举动,在她的那些富人朋友看来却好像是相当的稀松平常。
反倒是显得在酒会上难堪且抵触的我才是不正常的人一般。
但是毫无疑问她确实是爱着我的,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见与过去的母亲与藤野亚纪类似的东西。
只是她爱一个人的形式却与她们截然不同,如果说母亲的爱就如同是要将我与她彻彻底底的融为一体一般的话。
那么她的爱就是将我深嵌于她的身上,让我无处可逃的同时还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到我的这幅丑态,向所有人展示我是她的所有物这个事实。
让人难堪……
那为什么她要换上婚纱?
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所谓的情趣的话,那还真是让人有些说不出话。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这时一阵失重感传来,我被她从轮椅上猛的甩到了一旁坚硬的地板上,浑身上下的淤青与伤口结结实实的与地板碰撞在一起,疼痛感让我在地上不自觉的蜷缩起了身体。
“亲爱的在想什么呢?想这么入神?”
听见她的话,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刚才她确实有向我搭过话,但是思考中的我却并未回复她,而这又毫无疑问的触碰了她的雷区。
“抱,抱歉!我只是……只是……噫!?”
石原千鹤面无表情地踩住了我伸在外面的右手,她那高跟鞋的根部比起一般高跟鞋似乎要来得更加尖锐一些,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我不禁叫出了声。
“只是怎样?”说着她微微地加大了踩踏的力道。
我赶紧思考起破局之法,但是浑身上下的疼痛似乎让我的思想变得更加迟钝了一些,结果就是一时之间我竟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甜言蜜语可以哄她开心,最终我只能支支吾吾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