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聿风那边也咬死了非法拘禁的官司不肯松嘴,无论如何,叶静潭最后都要进去蹲大牢才行。
郑秋白对这些消息漠不关心,他现在对叶静潭的情感很浅薄,没有爱但也没有太多的恨,恨与怨,早早两三年前闹分手的时候,郑爷就结结实实体会过了,生气伤身还长皱纹,实在是不值得。
尤其他的恨,反倒会被叶静潭当成筹码,当成他还有余念的筹码。
无感,反倒成了郑秋白最后能给叶静潭的东西。
年轻时结结实实‘疯’过的郑爷也不愿意拿过去那些错误决定来为难自己,只要以后的路,以后的人,他不再选错,就成。
人活的就是现在与未来,而不是过去。
隔着玻璃的打照面,集团律师先一步开口,“郑总来了,你答应的事情可以兑现了吗?”
叶静潭不理他,冲郑秋白开口道:“你头上的伤好了吗?”
“前天已经拆线了。”
“早知道会这样,应该重装的时候叫人把楼梯上铺上地毯。”
“不必了,叶聿风已经要找装修团队把楼梯拆掉了。”
叶静潭苍白脸上的克制一瞬崩塌,面部肌肉有种控制不住的抽动,他像是条红眼睛的蛇,哑声道:“秋白,你难道不知道这一切我都已经规划好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我呢!”
“我们之间用得到背叛这个词吗?”郑爷眉头微皱,他不想跟叶静潭扯皮,“叶静潭,背叛要建立在信任基础上,可我和你之间,从没有过信任。”
“不是背叛?那你和霍峋算什么?”如果不是突然回来的霍峋,一切都不会到现在这个境地。
郑秋白勾唇,气死人不偿命道:“算托你的福,破镜重圆。”
这是他唯一感谢叶静潭的事情了。
真心实意。
叶静潭目露愕然,“你——你说什么?”
“你在里面待得耳背了?还要我再重复一遍?那好吧,我和霍峋在一起了,他的确是比你强,还强不少。”
“郑秋白!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你是在说谎气我对不对!你就是在说假话!”
叶静潭‘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倾身扑在玻璃上,身后的警察立马要求他控制情绪坐下,不然就要提前结束会见时间。
“叶静潭,我们这种关系,你指望我给你说点什么好听话?”郑爷也是觉得好笑,“你也不值得我编瞎话来糊弄。从我三年前跟你提分手起,对你,我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你在我眼里,就是个极端自私自利的疯子。”
叶静潭双目赤红,被警察强硬压回了凳子上,他呼吸急促,像是只斗兽场被强行拖回笼子的败落野兽,眼底的不甘几乎要凝成一滴血泪滚落下来。
可纵使这样,他也没在郑秋白眼里看到情绪的起伏与波澜,他们之间的身份好像倒置了,歇斯底里地想要守住这份感情的人变成了叶静潭。
只是叶静潭一直都不是个会付出的人,他总是心安理得享受郑秋白给他的爱,对他的好,直至把别人的爱都当成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到现在都死不悔改。
郑秋白在集团律师恳求的视线下施施然起身,“我看你今天只会说些废话了,那我就不奉陪了,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叶静潭几乎瞬间明白外面那个等待的人是谁,可他不能接受这一切,“郑秋白!你站住!我求求你!你别走!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叶静潭,你这样的骗术只能骗我一次,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郑爷彻底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也是坐够了。
早该提醒叶聿风不要对叶静潭的人品抱有太大的期待,那么多钱,他绝对不会轻易张口交出来,换成郑秋白,也不会做这种傻事。
真是浪费郑爷的时间来回见,不如在外面多陪陪霍峋。
郑秋白背过身的瞬间,玻璃后的男人彻底失态吼道:“那笔钱做了离岸信托!合约在我床下的保险箱里,密码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那天,你也是信托的受益者!”
坐在一边的律师眼睛瞬间冒光。
郑爷回头,“你说的是真话吗?”
“是!”叶静潭的话语里带上了哭腔,这是他最后的筹码,“我爱你,我其实只想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没——”
可惜,叶静潭的话没说完,郑秋白也没分神去看他,只对一旁的律师抬了抬下巴,单手插兜,气度潇洒,“听到了?叫叶聿风去找人挪床,我先走了。”
“好的郑总,您慢走。”
叶静潭坐在原处,眼泪彻底落了下来了,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为郑秋白流泪,而在他此后的人生中,回想起这一切后悔痛心流泪的日子,还多到数不过来。
至于郑秋白,无感是真无感,离开看守所大门,他就被扑上来的霍峋来回检查,又翻袖口又翻领口的,这小子是真的不放心。
“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