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到处都是喷洒的血液,鲜红黏稠的血液在光滑的木地板上缓缓流淌着,逐渐汇聚成一股股,在某个稍低的凹陷处,就成一小滩。
豪华游艇里的尖叫哀嚎终于停了,变得极为?寂静,寂静得阴森诡谲。
庄亦河握着锋利的刀,一步,一步朝已经难以动弹的宁睿走?去。
“你知道,为?什么有枪,我却不用吗?”
眼睁睁看着庄亦河杀了几个人的宁睿,瞳孔惊惧得颤抖,他再也难掩眼睛里的恐惧,也再没法维持波澜不惊的上位者气势。
“哦,对了,忘了你的舌头被我割了,说?不出?话了。”庄亦河笑?吟吟道,“没关系,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因为?用枪,没有用刀,流的血多啊。”
“我很喜欢到处都是血的美?好画面,想必你也很喜欢吧。你杀顾平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啊。”
庄亦河扬起双臂,一脸享受和满足,他散漫又优雅地跳了几个愉悦的舞步,在铺满血的地面,踩出?了几个旋转的血脚印。
他的脸上和身上全是鲜红的颜色,将他原本就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衬得更为?靡丽脆弱。
如果宁睿不是待宰的羔羊,想必也会好好欣赏这?个华丽绝艳的场景。
宁睿扭动着残破的身躯,想要尽可能远离这?个疯狂的疯子,可他再怎么努力,也仅仅只能在原地扭动。
“你喜欢现在的宁遥吗,嗯?”庄亦河捂着嘴巴,笑?得眉眼弯弯,“你真的好蠢,我就是宁遥啊,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找人催眠我,让我认为?我就是宁遥。”
宁睿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浑身战栗,喉咙迫切地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只能发出?咯咯难听的声音。
“你们父子两真奇怪,唯物主义者坚信我就是复活的宁遥,佛教教徒却坚信我不是宁遥。”
庄亦河走?到宁睿的跟前,歪头疑惑道。
“你的佛难道没告诉过你,什么叫因果轮回吗。”
宁睿欲裂的瞳孔里,庄亦河高高举起了刀。
滚烫的血液喷射到庄亦河的脸上,庄亦河漫不经心地抹掉,将漂亮的脸蛋抹得满是血污。
他勾着唇笑?,心说?,哥,你看你不在,我杀人都没人帮我擦脸了。
他拖起宁睿的尸体,往外走?去,自言自语喃喃道:“我不喜欢喝别人的血。别人的血是臭的。我喜欢喝哥的血,哥的血是甜的。”
喻杭一觉醒来,觉得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有些不安。
他推开房门,空寂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没有人,一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走?着走?着,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浓重腥臭的血腥味,他的脚软了软,扶着墙,快步循着气味传来的方向走?去。
大厅里,满地狼藉,到处都是血,那?些孔武有力的保镖全都躺在了血泊里,喻杭脚一软,跌坐了下去,剧烈干呕了起来,他呕得厉害,脏器抽搐得扭曲。
他还?是吐了起来,几乎要把自己的胆汁都要吐出?来。
恐惧呕吐间,他不经意瞧见了一条残臂,浑身骤然僵硬,脸色煞白,他认得那?是宁睿的手臂。
庄老师……庄老师呢?庄老师在哪里?
他看见了一条被拖曳出?来的血痕,他忍着几乎要晕过去的恐惧和恶心,艰难地顺着那?条血痕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爬过去。
然后?,他看见了让他一生难忘的一幕。
庄亦河站在甲板上,把宁睿的头放在地上,然后?他退后?几步,像是踢足球一样,将宁睿的脑袋踢进了海里。
喻杭脸色惨白,恐惧得不敢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死死地抓着地板,他想闭上眼睛,可他仍是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时,庄亦河拿起身边的小提琴,开始演奏了起来。
天空很蓝,白云柔软卷舒,海鸟飞过天际,大海广阔无垠,仿佛包容着一切。
满地血污中?,浑身是血的青年?深情?缱绻,演奏的曲子美?妙舒缓,带着极致的温柔。
青年?的眉目也很温柔,唇角噙着笑?意,仿佛正在给挚爱的人演奏一曲表白爱慕的曲子,完全不像是刚刚杀人分尸的疯子。
很快,演奏完毕。
他躬身,优雅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