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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虽然因傅敏华初学天险剑法,每使一次对剑招的了解就多一层,每一次重复使出的剑招威力都更加了几分,看得连傅雨其也暗地里点头称是,傅敏华自己更是如饮佳酿一般,真想继续拆招下去,好让他将天险剑招其中的奥妙之处尽皆领会。

但曾清华和他有夺妻之恨,玄华道人今早在传话时又不经意地提起,昨夜曾清华竟和孙香吟宿在一房,傅敏华涵养再好也要气得青筋直冒。

虽然因着傅雨其的点醒,让他急躁的心勉强稳定下来,但久战不下,傅敏华的躁急性子,已经渐渐不受控制了。

眼看自己招式新意倍出,每招使来都像比刚刚更锐利了些,愈战剑招愈是熟稔,威力愈是强大,但不知为什么,曾清华竟也能跟上来,拆招之中有攻有守,完全不像是昨天那只知逃躲的人,气得傅敏华的剑法慢慢又回到了开始时的老路上去,剑招渐渐散乱。

虽然傅敏华剑法高绝,散乱之处除傅雨其和傅夫人之类的高手外无人看出,但对打了这么久,对彼此的剑法造诣都增进不少认知,曾清华激战之间慢慢感觉得到傅敏华露出的破绽,长剑挥洒中愈来愈是顺手,渐渐的胜败优劣之势已慢慢易手了。

愈打愈是顺手,曾清华的呼吸慢慢稳定下来,虽然傅敏华的剑法慢慢又回到了一开始逼得他手忙脚乱的态势,但或许是接过一轮,有些经验了吧?

这回再接招,连曾清华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够轻轻松松的接下来,那没有规则的乱舞打法,在他眼中就好像慢慢刺来般的清楚,无论挡格或进击都是轻轻松松。

连曾清华原先也没料到,这一战他的得益竟会如此之多,本来曾清华的天资过人,就好像是淤泥中的一块璧玉,孙香吟为了好好雕琢,传他剑招的时候完全以实战拆招为主,甚至连招式名称都没告诉他,没想到却让曾清华因祸得福。

武林中的高手在比拼之时,都努力于辨识对手的招式,进而拆招破招,但在曾清华眼中,对手的进招却只有方位快慢力道变化的区别而已,招式什么的完全不管。

傅敏华的天险剑法对一般高手而言威力万钧,几乎无法可敌,但在曾清华眼中,这剑招也只不过刺得快些、变化得险些、流动得巧妙些而已,和其他剑法全无不同,只要剑路抓到了,挡格之间就可以说一点问题也没有,这轻松的感觉真的好生舒服,曾清华愈打愈是轻松愉快,真想一直这样拆下去,好让他对这快感多点体会。

又拆了数百招,两人长剑相交的机会也增加了,傅敏华只觉长剑愈来愈重,挥出去的时候好像每一次手上都加了几分重量,愈打愈累,混着心下的焦躁,长剑挥去越发招不成招,慢慢的剑法上的威力已被曾清华所制,若非曾清华杀心不重,经验也不足,错过了好些机会,傅敏华早要弃剑认输了。

从出道以来,从来没有拆过这么久,除了傅雨其和傅夫人外,连和孙香吟拆招也不过百招便结束,傅敏华从没有这么累过,傅雨其原也看出来了,或许是迭有奇遇吧?

曾清华的内力比之傅敏华还要深厚得多,只是不太会运使而已,本来以天险剑招之奇诡巧变,应可弥补内力不足之处,傅雨其原没放在心上,哪想得到两人会斗这么久?

耳听傅敏华呼吸之声愈来愈沉重,知道曾清华深厚的内力已渐渐占了上风,在战了这么久后,曾清华出剑之间愈来愈是熟娴,出手之老辣深沉完全不像刚入江湖的年轻人,傅敏华落败之势已愈来愈是明显,就连华山弟子们也慢慢看出不对了。

“够了。”傅雨其还在沉吟着,要在什么时候出手阻止,中止这场比剑,才会既不落了华山面子,又不让华山被武林同道耻笑,傅夫人已忍不住了,她一声轻叱,手中长剑化做飞虹,落在两人之间,正巧逼开了两人。

“曾少侠剑法高强,内力更是深厚,犬子原非敌手,这战到此已经很够,就做和论,还请曾少侠收手。”

向着傅夫人点了点头,长剑回鞘,曾清华目中射出感激之色,这样的结果是最好了,他既不愿输,又不想让傅敏华太难堪,他几次虽是占优却下不了重手,偏偏傅敏华已经打出了真火,绝不可能主动认输,曾清华几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幸好傅夫人出面阻止了战斗,给了两人一个台阶下。

偏偏那感激之色又落在傅敏华眼中,气得他更是七窍生烟,手中长剑不住轻颤,只想寻隙出手。

“既是如此就好。”身形飘动间,挡住了傅敏华的出手,傅雨其微微一笑,其实这结果算不错了,刚刚曾清华几次出手,都抓准了傅敏华的破绽,看得傅雨其这明眼人心惊肉颤,真怕他一个失手伤了爱儿。

“曾少侠从此之后就是我华山的女婿了。你我都是武林人,也不用像一般闺阁之家办什么三书六礼,讲什么选日定日,如果曾少侠不弃,我们半月后就在华山把喜事办一办,刚好配个历书上的好日子,香吟,你说怎么样?”

“徒儿一切听师父吩咐。”来到现场,看着心上人终于胜了大师兄,孙香吟简直是喜翻了心,声音再乖再甜也没有了,场中的华山弟子和武林人素闻冷艳魔女不假辞色,却没见过她这样的女儿情态,不由得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这样就好。”看了一眼仍是愤愤不平的傅敏华,和挨在孙香吟身边的傅玉华,竟然完全不像以往的多言多舌,反倒是一副为孙香吟高兴的样子,傅雨其拍了拍曾清华的肩膀,笑得春风满面。

“宗华、怡华,你们到山下去采办些酒礼,敏华和玄华也一起去好了,祁华你来帮为师磨墨,好久没办喜事了,为师要亲笔致武林各派前辈,请各派朋友到场观礼,把这喜事办得热热闹闹的。”

看着傅雨其向自己飞了个眼色,玄华道人会意,自己之所以被派下山去,采办酒礼是假,傅雨其本意是要自己陪傅敏华下山散心,在婚礼的时候离开华山,以免他触景生情,再生出事来,曾清华武功之高远出众人意料,要真起了冲突,只怕伤的必是傅敏华而不是他。

“关于这事,清华还有下文,要向掌门人禀报。”看站在孙香吟身边的傅玉华脸儿都胀红了,孙香吟则是赞许的神色,曾清华淡淡地笑着,向着傅雨其行了一礼,“兹事体大,还请掌门借一步说话。”

听曾清华和孙香吟一五一十地说出了昨夜的事情,傅雨其满脸凝重,手边的茶不知已添了多少次,这么严重的事他原不会轻易采信,但傅玉华指证历历,那药可是她亲眼看到玄华道人从怀中取出,在嗅过确定之后,才在傅玉华眼前溶进莲子羹的,甚至连残羹都还留在眼前,看来此事的确不假,玄华道人颇有问题。

“糟榚!”听完了三人的诉说,傅夫人站起了身来,举步就要冲出去,但傅雨其双手一张,阻住了妻子。

“师兄!”

“不用去,来不及了,玄华和敏华已经下山去了。”

傅雨其双眉微蹙,神情却是镇定如恒,“我也知道师妹你在担心什么,敏华性子一向急,肚量也不广,最容易受人煽动,这次受了这么大打击,若是奸人趁虚而入,只怕会一时迷了心窍,做出什么错事来。”

“不过玄华所为之事还算秘密,这毒又极为秘密,他并没留下什么破绽,昨晚在解毒之前,香吟又很小心地将几个盏子都收了起来,没留在桌上,或许玄华还没发现自己已露了底。我们最重要的是不要打草惊蛇,先找到他们的行踪,把敏华和玄华找回来再说。”

“玄华若只是想要华山掌门之位,在此嫌疑之刻他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对敏华下手,惹人疑窦;如果玄华志不在此,那在他的背后或许还有其他势力在,应该会趁敏华失意的现在吸收他进去,无论如何敏华现在都不该会有危险。”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傅夫人沉吟着,手指轻轻地叩在扶手上,“敏华练就了天险剑法,在剑法造诣上玄华远非对手,我就怕他施以暗算。”

“现在我们在这担心也没有用,还是先找他们回来,就说我很担心敏华的情况,怕他寻短或失去信心,要找他回来开导一番,这理由想必玄华不会起疑。”

看着曾清华想说话又不敢,傅雨其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在内疚,如果不是他出现,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不由得心下暗喜,好善良的人啊!

武功又那么高,看来傅玉华和孙香吟许配给他,不但不辱没了华山门楣,反而还是她们之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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