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成帝看出他眼底的震惊,似是?警告,但更像是?安抚,“你是?太子,这是?你的责任。”
说完,他摆摆手?,示意?宋长翊退下。
宋长翊直到走出长治殿,仍有些恍惚,御书房的议事也主?持得浑浑噩噩,几个重臣期间关切了他几次,是?不是?病了。
宋长翊勉强捱过这场议事,回到东宫寝殿,没一会儿孟值过来禀报,“殿下,出门的马车已经备好了,您现在去更衣吗?”
宋长翊蹙起眉,“出门?”
孟值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您先前不是?说要去看了看韦将军,还吩咐奴婢给韦姑娘……”
没等他说完,宋长翊已经想起来了,他打?断道:“不必准备了。”
孟值有些不明白,只诺诺应下,又问?:“那今日,这韦将军府还去不去?”
宋长翊疲惫道:“改日再说吧,都?下去。”
“是?。”
孟值不敢再多问?,带上门下去,宽敞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宋长翊枕着手?臂,闭目沉思。
他这太子之位坐了三年,没一天是?稳稳当?当?的。
想当?初宋长稷刚薨逝的时候,宣成帝迟迟不下令册立他,到底是?给他带来了不少流言。
如今即便他已经是?太子,仍有人在说宣成帝对他不满意?。
毕竟宣成帝对他和?宋长钰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亲疏有别,宋长翊渐渐地也有些动摇。
这些年,随着宋长钰的长大,他心里的不安愈重。
今年开始,连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郴国公府都?开始对他渐渐的疏远,他每次去郴国公府,府里除了裴之娴,便再无旁人。
上个月兰山围场围猎,所有人都?去了宜秋行宫,他留在京中监理朝政的时候,甚至裴之娴也没有就在京城。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郴国公府的立场,更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郴国公府毕竟是?姓裴,而他身上到底有没有裴家?的血脉还不知道呢,他不可能一直守着一个裴家?,总要去培植自己的势力。
最?近京城里出了不少的事,有的是?他做的,有的是?旁人借了他的名?字在把水搅浑。
父皇的身体眼看着一天不如一天了,京城越乱,对他这个太子越有利。
宋长翊从不敢想什么?弑父夺位,他只想让宣成帝知道,这太子之位,除他无人能做。
可是?今日宣成帝的态度,倒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仿佛是?明白了他最?近的动作,却什么?都?没说,甚至予以他更多的权力。
会不会,其实是?他想多了。
就算他真的不是?嫡出,总归是?父皇的儿子,要不然他绝不可能册立他为太子。
或许,父皇根本就没有想过东宫易主?,一直是?属意?他的。
母后,她也一直对他那么?好。
他近来已经做了太多事,或许已经足够了。
再这样下去,真的无法收场了。
届时,阿娴会如何看他。
阿棠,还愿不愿意?认他这个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