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
江无眠放下茶杯,木着脸道:“你先放下再说话。”
催人回船舱是假,跟来玩千里眼恐是真。
白楚寒充耳不闻,观察一番运河上的船影,明显感觉这段路途比海上时热闹许多。
奈何运河没能修到松江府处,之事差了一段路途,两方的运输量和氛围全然不同。
扬州作为运河最为重要的一环,可谓是占据天时地利,来往之间兼具人和,船只马车络绎不绝,比之松江府热闹繁华多了。
上回见到此等场景还是在岭南南康府处,作为商业关要之地,两方经营得绘声绘色,很是有自己特色。
而松江府距离扬州城太近,两方分不出太多区别来,对松江府而言,时间一长,迟早沦为扬州副城。
驻守多年的白楚寒自然不乐意见到这等场面,起码要平起平坐,共享经济利润是吧。但他身为武将,不好插手本地经济民生,有越俎代庖之嫌。
船只不日靠岸扬州,先行大肆补给一番。扬州城内得了消息,果断放出消息,当地知府忙让心腹出城北上,着人送出密信。
白楚寒等人已是到了扬州,正在补给,下一步不知他将要在何地停靠,想动手的要好好挑选地方,别万般准备齐了,他人不靠岸了!
白楚寒依靠在箭塔内部,千里眼对准知府上方,没见到信鸽徘徊,又不死心地问人要来扬州知府的布局图,找到鸽房所在位置,确实不见养鸽人进出的身影。
“啧,又是心腹传信那一套。”还以为能打下来一只信鸽给松江府鸽房添砖加瓦,可惜了,这回是真人送信。
江无眠回忆一番,真心实意疑惑问道:“谁会在你面前放信鸽?”
不是摆明了被人一把抢走放到松江府鸽房,将来用以下套钓鱼玩?
松江府偌大一个鸽房里,竟是连本地养的都找不出几只,全是抢来的,足以可见白楚寒此人的强盗作风。
正如此刻,千里眼还在人手中捏着,不知他还有没有拿到手的一日。
不过还好,这回入京他预备着和建元帝要钱,多加一支千里眼的钱而已,想必建元帝是不介意这等小事的。
“恩?”白楚寒疑惑出声,身体前倾,好似见到什么迷惑场景,“那知府点了几人朝船过来了。”
他不打算和人浪费时间,命人将其打发离开,不料人还堵着船只不走了。
白楚寒笑了一声,对身后参军道:“传令,本都督入京押解犯人,若是再行靠近船只,一率当做同党处置,就地格杀。”
江南道的消息翻了天,扬州距离如此之近,怎么会不清楚内情,这等时候靠近,还一副不见人不走的模样,想来又是韩党手段。
说来这人是不是韩党门生来着?
江无眠顿时忘了信鸽,补充道:“不止,这人其实是韩昭鸿关门弟子,只他二人关系淡淡,二甲出身不得韩昭鸿看重,外放扬州做了知府,兢兢业业数十载。京中韩昭鸿一般也不多与他来往,多年下来,绕是陛下也没找到他的把柄,只能任其稳坐扬州知府位子。”
能在知府任上一做数十年,将扬州治理成蒸蒸日上模样,的确是个人才,虽是韩党门生,要是暗地里干净些也不是不能结交一二。
观其今日行动,只怕是空想了。
码头上,扬州知府不见愤恨之色,仅是摇摇头不甘心地望了船只一眼,失望转身离去。
白楚寒懒得再看这人演技,演的再熟练又能如何,暗地里的算计少不得,这份演技必然就会带上虚假。
“得了,扬州的补给怕是白送银子,今天先用松江府上自行带的食材,下个补给点再作停留。”
江无眠刚要说些什么,就见参军大跨步入箭塔,惊道:“都督,京中密信,京城生变!”
啊?
两人难得懵了一瞬,霎时起身,“召人回船,拔锚起航,即刻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