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们不能退,只能用命镇守。
为首斥候匍匐在地,在千里眼中看到对方惨状,挥挥手让人撤退。
“按照都督安排,袭击结束,入夜再来骚扰。二队注意绕后,小心潜入城内,必要时刻可在官府处制造混乱。”
白楚寒计划很简单,既然韩昭鸿目前不出兵,那他便以骚扰为主,两方都在拖延时间,只不过目的不同罢了。
韩昭鸿兵力不足,反叛又太过仓促,好似是匆忙之间的奇思妙想一样,也不知为何受了刺激,准备不足就选择叛乱。
他推测是想拿下建元帝与大周谈条件,却没料到建元帝跑了,计划失败,本人目的暴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掀了棋盘再换执棋人。
白楚寒拖延时间是为入夜发动奇袭,等到夜间,潜入城池的困难程度比白天简单,只是找人难度也高。
但能拿下罪魁祸首与其中大小头目,其余人等——尤其是跟随韩昭鸿反叛的兵卒可从轻发落,部分是发配流放去种田。
一般是只追究到军中将领,抓大放小,毕竟人太多了,大周缺少兵防,必须要人戍守边疆,这群人必须放。
而领头的将领就老老实实入狱等待问斩吧!
“报!都督,斥候全营已成功归来。目前定陶守军空虚,再轮流轰炸两次,应能无伤拿下!”
白楚寒点了点定陶府的位置,被拿下的三个府县呈掎角之势,另外两府更靠近西北,城门大关,守备更强,定陶好似是用以拖延时间随便找的东方。
“立刻休息,夜间准备奇袭。”定陶府到底有何物要让韩昭鸿必须拿下它?
夜间,定陶府衙。
灯火通明的后院里,三人争执声不断。
布政使双拳重重砸下,桌案一阵动荡,深感犹不解气,又是伸手一拂,哗啦啦一阵破碎声,青瓷碎片落了一地。
按察使只阴沉着脸不说话,都指挥使暴躁地走来走去,质问两人,“白楚寒他手握火药,怎么打?城墙阻拦不住,莫非要人命去填?!”
布政使粗喘了两口气,沉郁问道:“西城有多少人?让守卫军去捉人,放到城墙上!”
他就不信这还不能阻拦白楚寒那个疯子!
按察使和都指挥使两人看他的眼神微妙又惊奇,后者更是嘲讽道:“今日你敢动西城区的人,明日就是东城区,后天就是北城,谁敢卖命?!他们甚至敢反了天去,直接拿我们送给白楚寒!”
底下的兵部分出自西城区,他们家人田产全在那儿,谁能同意?
只要命令下达的一瞬间,总旗都能直接抽刀给他两下!
此时哪儿讲究上下尊卑,他们一群人都跟韩昭鸿反了!名义上是封锁三府搜寻陛下行踪,实际上何等情形,谁心中都有一杆秤衡量,建元帝是死了还是失踪,对他们而言没什么感受。
但要是把自己家人送到城墙上阻拦白楚寒,那就是大忌讳!
直接内讧被属下一刀捅死,将尸体送给白楚寒投降,反过来讨伐韩昭鸿不是更好?!
大周曾经对待降军历来如此,杀了将领留下兵卒,后者最多调换个地方而已。
“这个不行,那个不能,你说,还有什么方法阻拦白楚寒?”布政使的声音高昂几度,像是掩盖心虚。
按察使回忆兵备道情形,不发一言。都指挥使忿忿不平,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火药杀伤力实在太大,他们的刀锋盾牌也实在无能为力,最多让人在城墙上泼水,希望那点火星和火药烧不起来。
上城墙的兵卒也要随身带着水桶和瓢,盾牌上最好也是浸泡了水,不指望能挡住全部,起码能挡住一二。
三人不欢而散,全然没能发现隐匿在阴影里的斥候二队。
“队正,是否拿下叛军?”
“虎啊你!来之前都督怎么说的?先找地形图,找不到就先去分人开门,等到大军分批进来再对他们动手,争取最混乱的时候拿人,别让人发现一丁点踪迹!”队正小声纠正道。
先拿地形图,方便掌控现在的主干道情况,找不到也无所谓,摸清这三人的情况,到时擒贼先擒王,用这三个叛军去邀功!
布政使回到府中,越想越气愤,他全然不在乎府中情况,韩昭鸿已拿新朝官员职位许诺他,守住这一府,日后他便能进入六部,甚至还能进入内阁辅政。
招来师爷,他低声问:“定陶知府还是不说前朝遗留的金银陵墓到底埋在何处?”
师爷捋着胡须,谨慎小心道:“大人,定陶知府至今未招,是否……”
瞄了一眼布政使的脸色,大胆继续道:“您看是否要严刑拷问一番?”
布政使冷哼一声,定陶知府是个难啃的硬骨头,自从他们将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投入大牢,这人好似个石雕不发一言,每日仅是进食些米水,至今已有一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