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这次开战,最为重要的是“速战速决”,早一日拿下海贼,早一日拿军功,也好省下部分火炮,免得下次要钱时对方看他各种不顺眼。
还有船坞的各位老师傅,每当船只出现意外,送去检修,那是恨不得一锤子敲他们脑壳上。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船只为了尽快拿下海贼,舍弃了部分粮食储备,都堆在前面的王家船上,能少在海上漂几天就少漂几天。
且最近海上风浪来袭,万一被困岛上,他们这些船能靠着储备吃上几日,可岭南都护府缺少一些防备,因而黄延和更想速战速决,直接开打。
江无眠赞同道:“直接开打。风浪越急,我方越要稳定,对方才是应该着急回岛的。先行将这一批交接的人拿下,后续再行审问!”
说到这里,那就只剩下一个问题,如何开打?
黄延和试探道:“大风大浪天气里,火炮的偏差较高,必须近距离才能精准打击。前方部队吸引对方注意,两翼则是重点火力打击?”
江无眠爽快道:“黄将军能统帅一方,想来必在海上战斗有丰富经验,本官便不班门弄斧了,一切由将军做主即可。”
他说的简单,黄延和却不放心,这可是江无眠,万一有什么后招等着他,他就算是统帅岭南都护府又能如何!?
军功是不必想了,如何保命才是正经事。
又试探几句,江无眠仍然语气淡淡道:“大周海上禁止海贼海寇通行。若是本次靖海不力,放任其上岸入大周路上,为祸一方,届时大周将生灵涂炭,别说海贸,沿海百姓十不存一!你我如何担得起这等责任?”
话音不重,却给黄延和敲响警钟,他彻底清醒过来——不错,靖海为主,除非自己办事不力,不然江大人纵使是钦差也不能随便乱指挥定罪。
不同于他们这边的轻松,相对而言,海贼一方却是有些凝重。
海贼早早送出信去,就等王家作何反应,前几日,岸上探子终于送回消息——王家有所动作,装满粮食的商船按时准备出海!
消息传到海上,一群人兴奋无比,几个当家人都制止不住得兴奋。
好啊,海岛上几个月的生活,粮食早早消耗得七七八八,王家还一拖再拖,就差没表明要断了往来。
送去一封威胁信,终于老实了,果真还是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仍是老规矩,王家商船在外岛交接,老二,附近几个岛上提前派人清理干净,明日一早出发。老三,你跟我去接商船,去见见这位大商人!”为首的大当家坐在上首,下设几个食案,能说得上话的人几乎都坐在这里。
二当家是个红毛胡子,从外表看,好似不是附近的人。事实上,他也的确不是本地人,而是顺着风和洋流飘来的其他国家的船长。
因在陆地上犯过命案,自当地逃了出来,流浪大海,最终当了海贼。
一开口便是略带口音的别扭大周官话——尽管附近说其他话的也有,然大周话仍然是主流甚至于是官话,毕竟大周人多,与大周做贸易的也多,漂在海上最好还是学一学大周话为好,不会错过一些消息。
“大哥,王家会因一封信就乖乖听话?这不像那老狐狸的作风,要谨慎提防其中有诈!”
大当家哈哈大笑一声,“二弟多虑,最近大周海港贸易往来颇多,那老狐狸不下南洋,坐看他人大把大把赚钱,岂能忍得住?要说是威胁,不如说是给他一个台阶下,顾全他那张老脸!”
再耽误下去,他一艘船都别想离港出发,一个铜板都赚不到手,还要亏掉大批货物,老狐狸根本不会坐看这等败家事情发生。
二当家与三当家连连点头,再度补充一番接收细节便去挑选人手,准备接粮食回岛。
岛上仍是连绵阴雨天,好似预示最近风暴将近,天地之间见不到第二种颜色,漆黑一片,担心这种天气会影响搜查情况,待到雨势一小,天边隐隐约约透出半点光芒来,二当家就急忙点了人手上岛清理地方,设置运粮船只。
“二当家的,这雨好像越下越大,那姓王的真的能如期到吗!”这等情况下,谁能保证得了!
若是没有粮食,那岂不是白来一趟?兄弟们出海也得吃饭,不然没力气划船啊!
“那姓王的一定会来!”这么大的风暴情况下,船只能停靠的地方就只有附近几个岛屿,不在这儿停泊就得去对面几百海里开外的另一个海贼地盘上。
与其跑如此之远,还不如就停靠在他们这儿的岛屿上,起码都是熟人。
前面的威胁信只是因为他们不守规矩,现在粮食到了海贼就好说话。
然而抵达之后,二当家深感不对劲,可惜他根本察觉不出这种异样情况到底来自哪儿。
只好让人格外警惕,搜查再仔细一些,丝毫不清楚就在岛的另一面潜伏着大量水师,还有船只在外逐渐包围附近岛屿,就等着人自投罗网。
“没问题,那姓王的船只在哪儿呢?”二当家在检索一圈之后没有发现异样情况,只是心头一种紧促感催促他快行动。
在锁定了船只位置后,便让人时刻盯着,静待交易时间的到来。
可惜,等到大当家和三当家船只抵达时,等待他们的只是无边炮火!
海贼:“!!!”
这哪儿来的炮?哪儿来的人?怎么打得?商船还在原地,根本毫无动静,人都没出一个,怎么看都像是死了一样!
何况,倾盆大雨之下,怎么来的敌人?是对面的海贼?不,炮火太猛,根本不像是他们能拿出来的东西!
大周!唯有大周海军才是这等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