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江彧一步一步走近江旋,抬手扣住少?年的脖颈说,“你不是说公平竞争吗,你年少?轻狂,我不跟你计较,后面你要像个孬种一样让花雅帮你担责,你别跪着求我。”
说完,江彧手一松插着兜,拉开车门启动引擎,扬长而?去。
车内气氛如同冰窖。
刚刚两人的对话花雅都听见了,内心没?有太大的波动,就有一种,看吧,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但是江彧最?后那句话他记得特别清楚,说江旋是想成为第二个江枫吗,其他的话他还?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唯独这?句。
可能是酒喝多了的原因,他听架的思维跳脱着来的,惊觉两个人的嘴皮都挺利索的,平常看起来两个冷漠冷酷样儿,吵起架谁也?不输谁。
他又开始天马行空了,眼神一扫江彧的车速表,还?好,稳定在60码。
可以,气昏头了还?记得小县城的国道限速。
“有什么想法吗?”江彧突然开口问。
花雅头靠着车窗,缓慢眨眼,回道,“没?。”
他是没?什么想法,两只?凶猛的大型犬咬架,他能有什么想法?他又拉不住劝不了,万一误伤了怎么办。
“没?有么,”江彧漫不经心地说,“寒假你的安排是怎样的?”
“嗯”花雅沉吟了一会儿,“修车,给外婆做饭,做作业。”
“还?练车吗?”江彧跟着补充问。
“练吧。”花雅说。
“行,”江彧将车拐进乡村小道里,“我来教你。”
花雅没?有说话了。
车停到土巷口,江彧提前下车替他拉开车门,“脑袋还?晕么?”
“不了。”花雅说,被凉风吹得拢了拢衣领。
“花雅。”江彧眯眼看着他,这?个文艺又清新的名?字好久都没?有从?他嘴里喊出过了。
“嗯?”花雅应。
“江旋是不是把一些事?儿告诉你了,”江彧说,“他亲爸的。”
“嗯。”花雅点?点?头。
江彧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抛去我和他的纠纷因素,你俩现在同岁,他没?有强大到可以摆平全?部事?情,就像你说的,少?年人能考虑什么太多?他莽撞,冲动,不顾后果,你要想顺利高考,就远离他一点?儿,你好好想一想。”
花雅微张了张嘴,眼眸闪烁,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江彧走后,他没?有立即进屋,坐到自?家院门的台阶上,看着手表的时?间,一分一秒,就这?么静静地等时?间流逝。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
他抬头凝望今晚的夜色,突然想到了大话西游的台词。那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
十七岁的少年能考虑什么太多,认定一个事?物就勇往直前,颇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还?会非常装逼地说自?己无所不能,而?后过了几十年回首,发现只有十七岁的装逼实现了。
巷口有脚步声。
花雅就着月色,看见了江旋。
身影相叠,他彷佛听见了盛夏的蝉鸣,闻到了七里香的花香以及扑面而?来的闷热咸湿空气,和江旋的第一次见面。
那个时?候他对少?爷的初定义,丧气吧啦地,像是一条淋雨找不到回家路的大狗。
这?会儿江旋微微低着头,肩膀坍塌着,和去年夏天的样子一模一样。
“嘶——”江旋倒吸一口凉气,呲了呲牙。
“别动。”花雅皱眉,用涂了碘伏的棉签在江旋撕裂的嘴角抹着。
江旋立马闭了嘴忍着,就连腰杆都坐直了些。
“你今天那架势我以为你要往你小叔身上招呼呢,”花雅说,“他打你你怎么不还?手?”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长辈,”江旋努力抬眼,才将目光聚焦在花雅的脸上,“动手不好。”
“觉悟还?挺高。”花雅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