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雅缓了几秒,眼珠子转动,把?每个人的脸都扫了一遍。
缺了个人。
“来,让一让——”医生走了过来,检查他的身体?。
“医生,我朋友恢复得怎么样?”于佳阔担心地问。
“没什么事,惊吓过度,待会儿?再把?胳膊的伤口处理一下就行,”医生说,“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花雅嘶哑地回,想撑着坐起来,于佳阔见状,把?床摇高了一点儿?。
“有就说啊,”医生交待,“好好休息,你们不用这么多人围在这儿?,留一个人就行。”
“好的医生。”他们见医生走后,又围在花雅的病床前,憋着满肚子的疑问,但谁都没开口。
“我睡了多久?”花雅轻声问。
“一天吧,”党郝看着他,“那个叫什么周海军的,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他没死么?”花雅讶异地问。
“快死了,”党郝说,“被抢救过来了。”
花雅目光停留在自始至终都没发言的苗禾脸上,问,“江旋呢?”
江旋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于佳阔他们都不知道江旋去?哪儿?了,问苗禾,苗禾也只是说她和江旋赶过来将他送到医院,过后江旋就匆忙离开,什么话都没留。
微信联系不上,电话也没接过。
于佳阔他们也是是怪江旋的。怪江旋那天为什么要搬寝室东西,怪江旋为什么不及时赶到,怪江旋为什么一言不发地看都没来看花雅就消失了。
出院后,甚至都没有警察来找过他,再得到的是周海军被判刑的消息,偷渡,蓄意伤人,他似乎是这次事件的局外人,也好像他没有经历这件事儿?。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填志愿的这天,江旋依旧没有接电话。
他怀疑江旋是替他顶罪了。
“没有,他人现在在美国。”江彧说。
花雅心里一沉,显然是不相信的,“去?美国干什么?”
“读书啊,”江彧说,“他没告诉你么?这是他入学?的资料和申请,一年前的时间。”
看着花雅的样子,江彧叹了口气,“他真没告诉你啊?”
这两年的相处,花雅知道江旋不可能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一定是有什么事儿?发生了。
他联系上了江旋的朋友。
他们统一的口径,和江彧的一样,江旋去?美国读书了,叫他不要等了。
那相约的去?西北是什么?那些所说的话就仿佛是美丽的谣言。
“我明天飞美国,你还?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棠萡轻声问。
花雅视线定格在棠萡手臂上的文身,是一个Q版的人脸,他认出来是余烬。这次棠萡来桐县,他才?知道余烬已经去?世?了。
“没什么,”花雅笑笑,“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去?美国留学?还?是其他原因?,我和他,就这样吧。”
“什么?”棠萡一愣。
“那就这样吧。”花雅肩膀松懈,松出一口气。
“行,我知道了。”棠萡点点头说。
他志愿填的兰州大学?,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去?理发店将蓄了很多年的长发给剪掉了。
墨色发丝随着理发师利索的动作一缕一缕地掉落下来,他凝视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在心里说了句你好。
一切从头开始。
江旋从戒同所的七楼跳了下来,摔断了一条腿,棠萡在外面接应送他去?机场。那晚,他打晕花雅,从手中?夺过刀,又补了周海军几刀,奈何周海军命硬,没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