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令白英闻声上前道:“谢圣上指婚。”
太常林沂以及宗正宁芷亦应声:“遵令。”
宁芷垂眸掩饰神伤,身形归于列队,心间不愿相信岑栖真就要与旁人成?婚。
女帝俯瞰朝臣们的面色,而后试探道:“如今安亲王惠亲王遇害,都城左右府令空缺,许多事务需要处置,诸位爱卿若有举荐适宜人选,便以奏折请示,今日朝事就到这吧。”
这一好一坏的消息,更是让朝臣无法琢磨女帝心思?。
从御和殿退离的大臣们各自议论纷纷。
太傅张赟走向郎中令白英出声:“白大人恭喜啊。”
郎中令回神,舒展眉头应:“张太傅,此婚事恐怕还?向您请问点拨。”
“此话怎讲?”
“圣上将犬子赐给栖亲王,这可不是一般的婚事啊。”
张赟闻声,蹙眉叹道:“圣上一直都知晓你我是坚定的皇女党,所以婚事确实有些蹊跷。”
郎中令亦是惴惴不安,担忧的紧,细声问:“这一旦与栖亲王联姻,往后恐怕不知要多生事端。”
如今继承大统的亲王人选接连遇害,皇女们亦是各陷危机,女帝心思?不明,连带朝臣亦怕遭受无辜牵连。
“白大人莫慌,圣上既然?要我们举荐人选,说明心中并?无属意,这并?不是坏事,而是一个好机会。”
“若是举荐不如意,反遭圣上生疑,这可如何是好?”
郎中令是负责女帝近身宫卫的武将职务,可对于朝事谋算,实在有心无力,因而只能仰仗太傅张赟。
张赟探手轻拍郎中令的肩,安抚道:“这事不急,反正有左右两个府令人选,而蓉亲王一向不理朝政,至于栖亲王更是个残废,所以推举皇女,肯定不会有问题。”
“那张太傅属意哪位皇女?”郎中令询问。
“现在还?不急,若是有心,朝臣府邸应该很快会有收到皇女们的邀约。”太傅思?量道。
本来四?皇女是个很不错的人选,可惜居功自傲,如今怕是没可能。
现下太傅心里其?实亦没有特别稳妥的皇女人选。
宫道之中朝臣作飞鸟状散去,御史大夫秦铮和常黎出宫上车马,帘布轻晃,车轮转动声响不停。
常黎发觉车马不是往御史台方向行驶,困惑道:“秦大人我们这是去何处?”
秦铮闭目养神,应道:“今日带你去看看仵作给两位亲王验尸的情况,兴许能观察些不同之处。”
“下官记得亲王命案都是台院御史随同秦大人记录审理,这会不会越矩?”
“无妨,只是随同去看看罢了。”
秦铮睁开眼眸看向谨慎行事的常黎,打趣出声:“说来,每回你随从上朝就一定会出大事,真是稀奇。”
常黎迟疑道:“秦大人莫非亦觉得四?皇女被软禁起?因非同一般?”
“皇女之中从未有人受过如此重罚,更何况若只是违禁令,何必剥去王爵封位,未免太苛刻。”
“所以圣上可能是因为其?它事而惩治四?皇女,而且这件事影响非同一般,才以违禁为由遮掩众人?”
秦铮笑而不语,叹道:“二皇女慧眼识炬,你确实是聪明人,待会兴许真能看见些许不一样的发现。”
常黎闻声,心间暗自困惑,两位亲王都已经下葬,为何此时还?要带自己去见仵作盘问?
待行进到衙司内里,常黎见一位年?轻官员亦在等?候,此人是秦铮的次女秦淼。
“秦大人,请。”秦淼恭敬于一旁带路,
若非曾在秦府见过面,常黎都很难相信此时面不改色的两人,竟然?是母女。
待行进到验尸内室,秦淼从档案架取出两幅画卷于墙壁悬挂展开,抬手指示出声:“左侧是安亲王,右侧是惠亲王,两人由京都最厉害的仵作绘制,事无巨细的标注所有伤处磕碰。”
秦铮示意常黎上前观看,常黎随即动作,视线细细察看两处尸首记录的伤处。
不多时,常黎退回到一旁,应声:“秦大人,安亲王的尸首,除却弓箭贯穿伤,没有其?它伤处,可惠亲王全?身多处折断损坏,面目全?非,手脚尽断,连同双眼亦毁,作案手法完全?不同,下官以为应当是两伙不同的罪犯行案。”
“我也是如此认为,而且杀害惠亲王的凶手,应当有深仇大怨,否则不会是如此恶毒死法。”秦淼赞同说道。
秦铮转动花白眼眸,认真看向尸像面部的详细绘制,抬手指向惠亲王面部问:“这些细小?锋利的痕迹是什么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