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那你解释,你现在解释给我听!”
江云汀承认,他就?是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他也不?相信裴璟当初不?告而别,仅仅只是因为突然发现他的感情?变了质。
他不?要裴璟瞒着他什么,他希望他们之间是坦诚的。
裴璟加快语速:“云汀,当时情?况太复杂了,你一出宫就?遇到了刺杀,我那个时候、能力?不?够,”裴璟艰涩道:“从那一回起,我怕我拼了命都无法?护你周全,而且,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
“可?是你的年纪太小了,我太清楚我是个什么人?,我怕我那些?心思藏不?住……”
“我太渴望你了。”
裴璟喉间干涩,羞于启齿自己对心上人?的旖旎情?思。
裴璟自认不?是什么君子,只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把小世子吓跑、伤了他。
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不?敢碰,并肩同行的时候都要谨慎测算好肩与?肩之间的距离,唯恐唐突了他;言语间更是字斟句酌,唯恐疏漏泄露出自己的隐秘欲望……
那段时间裴璟憋得半死,只能在梦中释放。
所以那时候的裴小将军,每日早起除了练功之外还多了一项功课,就?是洗掉前一晚的亵裤。
“再加上那场刺杀,”裴璟难得露出了一丝脆弱,“江叔查了那些?刺客,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是被我牵连。从那时起就?发了狠,我要自己强大起来,我要接我爹的班,我要护住你。”
“不?告而别是我的错,只是南下剿匪的凶险程度并不?小于在边疆打鞑子……”裴璟轻轻抚过云汀皱起的眉,“当时我的伤刚刚好,你那么担心我,我就?怕,怕你一皱眉,我就?不?舍得了。”
江云汀静静地听着裴璟的剖白,努力?吞咽口水,忍着咳,终究没忍住,伏在裴璟的怀里咳得死去活来。
裴璟是多好强的人?,江云汀比谁都清楚。
那个时候的裴璟,一定很难受吧?
他那么厉害,在一众围杀下把我保护得那么好,可?他心里还是愧疚,就?因为知道那些?刺客是冲着他来的,我是被他牵连。
因为怕护不?住我,所以拼了命地在战场上拼杀,让大家都看到他的价值。
外人?只知道裴璟表面上的风光,却不?知他私下的急迫和煎熬。
可?是江云汀从来不?在乎这些?,他不?是柔弱的菟丝花,他和裴璟一样,都想做对方的乔木。
“你总是、总是这样!”江云汀用力?咳嗽了两?声,血沫溢出嘴角,裴璟吓得不?行,把人?一把抱在怀中想喂他吃药丸,被江云汀用力?拂开。
他瞪着裴璟,一双狐狸眼瞪得溜圆:“你总是把话藏在心里,咳咳!不?肯跟我说?,咳咳咳!你这破习惯,到底是谁给你惯的?!”
“你惯的,除了我们人?美心善的小世子,试问天下还有谁能忍耐我这样的窝囊性子?”
江云汀被他这倒打一耙的说?辞惊呆了,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裴璟却转头含了丹药,一下吻上了苍白的唇。
“唔!哈啊——”
药丸的苦涩混合在唇舌交错之间,江云汀本是沉浸在梦中所见的裴璟伤重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悲痛情?绪之中,后又?听裴璟解释当年之事,情?绪起伏颇大,反而从极致的悲痛转向了极致的愤怒。
偏裴璟又?不?由分说?地堵了上来,还喂他吃那么难吃的药丸!
我看你是要完!
江云汀被苦得眼泪汪汪,裴璟抓住时机舌尖一顶,就?把药丸送进了他的喉间。江云汀被苦得一偏头要躲,裴璟便不?再纠缠,转身倒了温水喂他喝。
这一折腾,江云汀出了一身的热汗,身上一轻,额上的温度也退下来一点?。裴璟松了一口气,见他精神?好了一些?,索性把药也端了过来,抱着人?半坐在床榻上喂药。
江云汀看着那黑漆漆的汤碗,别过脸:“拿走。”
“喝半碗好不?好?”裴璟自知自己犯了错,也不?好在这时候逼他,小意哄劝道:“这药现在温温的,正好入口,也不?会苦得太厉害。”
江云汀没吭声,心里莫名其妙的委屈。
为什么一定要他喝药?他不?想喝,只是小小的风寒加上梦魇而已,就?是生病了,病得也是有限的。
还不?如干脆就?让他病死好了,那就?不?会做裴璟受伤的噩梦,也不?用去猜皇帝舅舅那些?诡谲的小心思。
病中之人?脆弱,精神?头虚,难免会生出些?心疲意懒的消极念头。
裴璟太了解江云汀了,看一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始插科打诨:“云汀把这药喝了,我便去跪榴莲赔罪,好不?好?”
江云汀:“?”
这都是女子惩治丈夫的举动,他是堂堂正正、正儿八经?的男人?,裴璟是要气死他吗?
而且话都说?开了,他又?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裴璟的处事逻辑虽然出乎他意料的幼稚和充满了大男子主义,但终归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