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汀是安王独子,他成了断袖,还是被安王委以重任、十分看好的?后辈裴璟带成了断袖,这可真是一场大热闹。
可惜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那时候,正巧皇帝看重祁煋,放了不少权力给他,还让他负责京城的?城防。祁岁恶趣味一起,也为了给祁煋添点麻烦,就干脆派人戳破了这层玻璃纸——江云汀半年前在宫外遇刺,裴璟为救江云汀不惜以身犯险,二人双双坠下悬崖,连着三日没有消息。
这总算是远远超乎一般的?兄弟之情了吧?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江云汀毫发未伤,裴璟断了一条手臂,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
祁岁可是看得真切,虽然江云汀看着与平时一般,但裴璟的?占有欲,从那时起,就变成了势在必得。
就是没想到,这裴璟竟然没按照他预想的?那般跟江云汀在一起,而是坚定地退回了为臣该有的?位置,在养好了伤之后,一言不发,直接离开了京城。
好戏没看成,祁岁白?费心费力劳动这一场。
瑶池春之事过后,他偶然间再见裴璟和?江云汀,两人之间的?氛围明显就不对劲了。
不仅仅是裴璟的?单相思了,似乎连江云汀也开了窍。
说实在的?,祁岁羡慕得牙酸。
因为他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那样一种感情。
“裴璟,放孤离开,你我相安无?事最好,否则,”祁岁冷笑?道?:“孤在这城中大大小小的?埋了不少火药,孤若死在这里,整座京城都会?变成废墟。”
李怡一惊,回头看他,可祁岁没有低头,只留下一个冷漠的?侧脸。
“祁岁!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已经做错了事了,还要一错再错吗?”李怡心中陡然升起了浓重的?失望,“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祁岁听到这话,心中一松。
挺好的?,他看着李怡乌黑的?发顶,讨厌我吧,对我失望吧,这样,我死的?时候,你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母后,”祁岁低头俯首在她耳边轻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是一个纯粹的?坏人。”
“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是你自己说要做我的?人质的?。”
祁岁从腰侧取出一柄没有开锋的?匕首抵在李怡的?颈侧。
李怡轻笑?一声:“你果然是你父皇的?孩子。”
祁岁心中一痛,痛得他眼中含泪。
“当然,”祁岁加重了语气,重复道?:“孤本就是父皇的?孩子。”
刀光闪过裴璟的?眼,裴璟在夜色中视物困难,驱动马匹上?前几步。
祁岁已经丧心病狂,裴璟喝道?:“太?子,放下那短剑,这可是你的?养母!皇后对你寄予厚望,处处照拂,你不思感恩,恩将仇报如此,你真的?要沦为那豺狼一途吗?”
祁岁把手指抵在刀刃上?,扬声回道?:“开城门,让孤出城!”
裴璟立在原地没动,身下的?马不耐烦地喷鼻子。
太?子在京都安放了火药……太?子哪来的?大批量的?火药?
每年的?火药开采、制作、运输都是有数的?,但凡是少个一星半点都要层层问责……裴璟皱紧了眉头,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可是一旦放太?子出城,各地方按下的?反叛军,还有边疆几个与大晟常年作对的?死敌怕都要抓住机会?作乱。
一双凤眸盯紧了太?子,皇后还在他的?手上?,连自己的?养母都能当作筹码的?人……这时候不能跟他来硬的?。
不管那火药有没有……他把手背后打了几个手势,小五一直关注着裴璟,看懂之后默默退后,带着一列小队就无?声无?息地撤走了。
裴璟沉眸看着祁岁,紧了紧缰绳,往后退去。
一扬手:“退!开城门!”
祁岁眼见大门缓缓开启,裴璟和?轻骑们都撤到了一边,便不再犹豫,轻踢马腹,马儿就带着他慢慢跑了起来——与裴璟擦肩而过的?同时,祁岁停了一停。
“裴璟,孤,祝福你们。”
明摆着是意有所指。
裴璟眼眸深邃,一甩鞭子。
祁岁不再停顿,双手握紧缰绳,在城门开启了大半之时加快了速度向?外冲去,大约离着城门还有二十步的?时候,却没想到——“咻!”
祁岁瞳孔放大,在那一瞬间把李怡一推,让她被强行压低趴俯在马背上?,自己被那箭射中右肩,一股子冲劲儿将他推到了后方,狼狈地滚下了马匹!
江云汀神色未变,冷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