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整座壹号公馆为他闪烁。
盛愿迈步走向他,短短的路,走得心猿意马。
待到盛愿靠近,牧霄夺揿灭烟头,绅士的替他拉开车门,却挡在身前不让人进。
他低着眸看盛愿咬着唇瓣,一副羞赧模样。语气明晃晃的戏谑:“叫人了吗?”
“……舅舅。”
“喜欢吗?”
他这话问得语焉不详,但听者有意,说者无心。
“喜欢。”
盛愿答得也欲盖弥彰,盖什么、彰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请进——”
盛愿局促的享受了一回顶级待遇,坐进副驾驶,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搁,好像刚出厂的小机器人,生涩的摆弄着自己的身体。
牧霄夺站在风中,散尽身上尼古丁的味道,而后拉开另一侧的门上车。
侧目,却看见盛愿满脸心神不宁,手指紧紧攥着身前的安全带,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你这什么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他直言。
“……我有吗?”盛愿声音细得跟猫儿似的。
牧霄夺可能天生与浪漫无缘,骨子里藏着一股子傲气,只是被素来凛然的外表蒙蔽着。
“舅舅只是不常开车,又不是没有驾照。”
“我、我不是紧张这个……”盛愿讪讪放下胳膊,手扶着膝盖,坐得板正。
“放心,今天没别人。”牧霄夺低声,末了又添上一句,“和舅舅单独相处,也会感觉紧张?”
盛愿咂摸他话中的意味,识趣的摇摇头,说:“不会。”
牧霄夺微不可查的抬了下眉,似乎满意他的回答,“你很上道,小朋友。”
车子离开壹号公馆,驶入云川霓虹。
盛愿在靡丽的灯光中偷偷觑他的侧脸。
男人表情寡淡,单手搭着方向盘,肩膀宽阔,身姿舒展,近距离更觉器宇不凡。
这样的仪态很适合穿西装和衬衫,有种浑然天成的孤高风骨。
“舅舅,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看音乐剧。”
“您不是说您对艺术不感兴趣吗?”
盛愿回想前两天带舅舅到画室的情景——
他还记挂着自己已经欠下了三幅画,于是询问舅舅想要什么类型。
他在美院是学生代表,无论是抽象、写实还是素描都得心应手。
他料想,舅舅这样的人温文尔雅的人必定会对艺术有另一番见解,所以不敢敷衍了事。
哪知牧霄夺认真翻阅过他的画册后,直白又诚恳的评价道:“一窍不通。”
他是商人,对市场风向具有敏锐的嗅觉,对于美术则是毫无见解。
牧霄夺单手撑额,闻言瞥他一眼:“你通就够了。”
车子在剧院门前缓缓停下。
剧院经理早已等候多时,穿着一身熨帖西装迎出来,拉开正驾的门,款款有礼往下一请:“先生,车我会让司机帮您停好,您直接进场就好。”
盛愿安静的走下车,亦步亦趋跟在牧霄夺身后,耳畔匆匆略过一些寒暄的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