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霄夺正垂眸回复工作消息,闻言,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公司需要你帮个小忙,开发组最近在筹备新项目,这次的产品主打年轻人群体,自然不能沿用从前那些,正好你接碎活。”
“这怎么能叫碎活呢?您公司的业务别人挤破了头都进不去。”
牧氏的简历向来难投,陆听夕校招的时候在hr那里栽了个大跟头,盛愿有所耳闻。
牧霄夺对他这话没有异议,语气一派闲散,“能力不行的话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进不来,况且我只是给广告部提了个意见,他们能采纳也是相中了你的水平。”
盛愿料想,舅舅提的意见别人估计也不敢有异议,嘟囔着说:“那还是您在照顾我,这种机会要是光靠我自己争取,估计连简历都抵不进去。”
牧霄夺微不可查的抬眉,不答反问:“那你辛苦工作,为的是什么?”
盛愿不知不觉被他的话绕了进去,咬字带一点软糯,“为的是能争取到像贵公司这样宝贵的机会。”
那双漆黑的眸带着零星笑意看过来,落在他内眼角精致的浅咖色小痣上,“小朋友,见好就收,舅舅也不是每次都能撞上这么适合你的工作。”
此后几日,盛愿下班后,便会乖乖站在路边等舅舅顺路送他回家。
他推脱过几次,说自己可以坐公交,但是舅舅没同意。
偶尔有工作脱不开身,牧霄夺就会派林助理过来。
盛愿笑着调侃他,终于被舅舅赦免了。
这天,云川久违的迎来了一场大雨,潮湿的尘屑颗粒上下浮动,趁着这场大雨从干燥的土壤里溜了出来。
盛愿撑伞站在路边,脚下积水越来越多,汇成了一条脏污的小流,却迟迟不见那辆熟悉的车的影子。
正此时,他突然感觉到后脑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天旋地转,瞬间没了意识。
他的伞孤零零落进大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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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愿再次睁开眼时,是被强光手电晃醒的。
下一秒,裹着尘土的空气瞬时涌进鼻腔,他趴在地上剧烈喘息,如同溺水的人突然被拽上了岸。
头顶上方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哦,他醒了,还以为彻底晕死过去了。”
“晕了就用凉水泼,实在不济还有电棍,这是夫人吩咐过的,让他好好长点记性。”另一个人说。
是夜,大雨滂沱,电闪雷鸣,黑暗和雨是这里最好的保护色。
一道闪电自上而下的劈开夜幕,在这座位于云川废弃老城的炼钢厂上空骤然炸开,刺目的光映亮了破败不堪的街道,以及兰音姣美狠厉的脸庞。
后脑传来刺骨的疼痛,好像无数根细针在扎,他探手一模,掌心一片湿漉,空洞的黑暗中,他无法分辨那究竟是是雨还是血。
盛愿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眼前一片模糊,四肢像灌满了铅似的沉重,细汗濡湿了他的鬓角,整个人像在水中浸泡太久的纸团。
兰音勾起唇角,半跪在他面前,修长的指端挑起他的下颌:“盛愿,你认识我吗?”
“……你是谁?……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盛愿头痛欲裂,支撑在地的两只胳膊打颤,却依旧挺起脊背,宛如一株清新挺拔的翠竹。
兰音戏谑的笑:“你装什么无辜,谁不知道你最会勾引男人,玩腻了牧峋,收钱走人也就算了。现在又恬不知耻的攀上了他的舅舅,你是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了吗?”
盛愿紧咬牙关,隐忍着不发一言,余光忽然瞥到落在一旁的手机,于是悄无声息的向角落挪蹭。
他强忍着晕眩感说:“……早在下定决心退婚时,我就料想会被你们报复了……谁让你来的,是牧峋……还是他的父母?”
兰音的眸光陡然一暗,下一秒,狠狠踢在他的腹部。
“唔……”盛愿疼得弓起背,手臂一软,趴在地上倒地不起,剧烈的咳嗽牵连着他的全身颤抖,浓烈的血腥味道漫上了他的喉咙和口腔。
他看见兰音的高跟鞋跟用力跺在自己的手机上,紧接着,屏幕瞬间如同蛛网裂开。
“本来想放过你,看来还没长记性,这样草率交差夫人不会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