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讪讪着点?点?头。
舅舅如今三十二岁,一旦脱离了严肃正式的场合,穿着闲适时,看着就像是还?不到三十岁的模样?。
但是盛愿见到查尔斯的第一面,便在心里暗自估量这?人的年龄得将近四十。
查尔斯福至心灵,听出他话里有话,眯起一双神秘的蓝眸,语气?不善,“你难道没?听过英国人花期短这?件事吗?汤姆费尔顿都逃不过,我又能怎么办。”
“得亏我离开英国早,要不我这?发际线又得上移几寸。”说罢,查尔斯心疼的抚了抚自己的发顶。
盛愿贴心的安慰他:“没?事的老?师,有些人连花期都没?呢。”
“……”
明?知?他这?话无心,查尔斯还?是有种被突然捅了一刀的错觉,“……谢谢你的好心。”
牧霄夺无意将这?两人的对话听了去,忍不住闷笑一声。
“听你刚才叫Vantro舅舅,亲的还?是表的?”查尔斯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血,问道。
盛愿思躇片刻,犹豫着说:“……认的。”
“……好吧。”
电影临近结束,片尾曲《ShapeOfMyHeart》的声音响起——
“Iknowthatthespadesaretheswordsofasoldier,
我明?白黑桃如士兵手握的利剑,
Iknowthattheclubsareonsofwar,
梅花似战场轰鸣的炮枪,
Iknowthatdiamondsmeanmoneyforthisart,
这?艺术般游戏里方块便若到手的金钱,
That''snottheshapeofmyheart。
但那不是我红桃(心)的形状。”*
牧霄夺倒出适量的咖啡豆,放进盒里碾碎。这笨重玩意儿虽然复杂,但操作时的观赏性还?是足够的。
盛愿单手托腮,什么也不用做,只是偏头静静地看他。
视野里,宽厚的绿叶在飘摇,白色风铃在晃动,男人姿态闲散的站在台后,正探出长指,捻着粉末的程度。
“这?电影还是常看常新啊。”查尔斯侧眸,瞥盛愿一眼,手指硬生生把?他的视线掰回来,“小助手,你觉得里昂和小姑娘之间是爱情么?”
“嗯。”盛愿不假思索。
查尔斯也觉得是,却问:“那为什么关于这?个问题还?会有那么多异议?亦或者说不被接受?”
盛愿低了眸,娓娓道:“因为里昂是个杀手,所以他只能教玛蒂达怎么杀人,这?大?概就是观影者疑问的根源。”
“可?如果他是一个音乐家,他就可?以给她弹琴,他是画家,就可?以给她画肖像画。身?份和立场造成的差异,所以每个人爱人的方式也不同?,本质上还?是来源于同?一种情感。”
“你看,你个小东西都能明?白的道理。”查尔斯叹了叹,意有所指,视线轻飘飘掠过岛台前的Vantro。
牧霄夺正负手解围裙,循声看过来,捏着勺柄轻轻磕在杯沿,“过来端。”
“来了。”查尔斯立刻起身?。
两杯醇厚的黑咖啡搁在桌上,浓郁的咖啡香伴着袅袅白烟散开,放在盛愿面前的却是一杯热牛奶。
查尔斯问:“小东西不能喝咖啡?过敏?”
“太晚了,他喝了会睡不着。”牧霄夺指骨拎着椅背,在盛愿对面落座,裤管熨帖,裹着他笔直修长的双腿。
查尔斯又找了部电影搭配Vantro的咖啡——《布达佩斯大?饭店》。
韦斯·安德森舒适的对称构图,淅淅沥沥的雨,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时间在这?样?的慢条斯理中过得很?慢。
盛愿斜倚着沙发,懒耷着眼尾,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既然盛愿和你早就认识,那他来我这?儿当助手,你怎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查尔斯抿着咖啡,放轻了声音。
“我原以为他在你这?里撑不过一天。”牧霄夺惫懒的说,“谁知?道他这?么执着,上赶子过来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