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那股无处发泄的冲动想要支配大脑,将令他不高兴的所有人都清理干净。
但是回到这里,靠近这张床,和床上的人,付野烦躁不已的内心竟然也在这安静的呼吸声中逐渐得到平息。
等付夫人走了,心理医生端了甜甜的药来,付野喂云稚喝完,又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等云稚睡着了,他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摸云稚的脸。
云稚整张脸都泛着不正常的病态红,脸颊的腮肉滚烫,额头冒着细汗,秀气的眉毛轻蹙着,似在睡梦中也不觉安稳。
付野手指在他脸上滑动,顺着精致的颌骨来到微微张合的唇瓣。
以往总是殷红惹眼的两瓣嘴唇失去了光泽,病恹恹泛着白。
付野眸色变得幽暗,好似被那里吸引了进去,视线里全然看不到其它,拇指抿压着柔软的肉片来回摩梭,妄图让那里恢复成他看惯了的颜色。
真的非常不喜欢他这样。
付野从小到大,最清楚的一种情绪就是厌恶。
从拥有独属于他的小礼物开始,付野看到他笑,起初便觉得刺眼,很是草率地将其归类于厌恶。
后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付野才明白,那不算厌恶,是厌恶之外的一种新分类。
他无法形容。
只是觉得看到他那样明亮的笑,起初的惊讶与不满更多一点。
因为付野是心思阴暗的人,他不见天光,自然也容不下别人轻易的快乐。
一个连路都走不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看着好似也没有拥有什么世俗眼中名利地位身份的小可怜,竟然也能随随便便就笑得那么快活。
当时的付野很想问问他,你腿都废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但时至今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抗拒,甚至开始想要独占。
想要他能够继续这么永远快乐的在自己身边,想要他露出的每一份笑容,都是属于自己的。
这种感情,付野将其归类为占有欲。
然而现在,他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机满面病容的云稚,心脏之上仿佛万千蚂蚁啃噬而过。
上次,将晕倒的云稚送往医院,付野也这样坐在旁边看着他,那时候只觉得有些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也笼统归为厌恶。
这次,付野明白,这种膨胀后的情绪,应当从厌恶里脱离出来,属于厌恶的邻居。
“很讨厌你生病……”
付野低声,微不可察地说着。
随后俯下身,隔着被子将他牢牢抱住,在云稚额间落下一吻,温声问:
“这样,有没有高兴一点?快好起来……”
说着,又亲了一下。
云稚迷迷糊糊,总觉得额头上啪嗒啪嗒被什么东西有节奏地砸着。
他动了动,意识从睡梦中挣扎着脱离出来,缓缓睁开眼睛——
嗯???
36?气笑
◎你既然不喜欢我,就离我远一些◎
“你干什么呀……”
云稚动了动,用脑门猛地撞了付野一下,才把他从自己身上弄开。
付野松手撤嘴,直起身,云稚脑子也彻底归位了。!!!
怎么又穿着外裤往床上坐!而且刚刚付野他在干什么他在亲我头啊啊啊!
云稚甚至怀疑自己发烧把脑子给烧傻掉了,不然为什么一睁眼付野就在亲自己头,还一副自己快死了的样子。
“我是……查出什么癌症了吗?”
按理说不应该啊。
且不说剧情里自己就腿和脑子里有点病,关键自己每月都在医院做检查,半年前才刚大病出院,真有什么要死的病也不能几个月时间冒头然后就嗖嗖发展成晚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