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稚眼睛持续淌着泪,“我明天还要做检查,要准备开始手术了,你放开,别碰我。”
付野目光往下看了看他侧摆在一边的双腿,似乎在思考什么,沉声道:“这样就很好。”
闻言,云稚身躯一震,连同眼泪都止住了。
他呆愣愣看着付野,像是才认识他这个人一样,突然问道:“付野,你喜欢我吗?”
不等付野回到,云稚扯了扯嘴角,面色有些苍白,替他说:“你不喜欢的。”
付野一怔,连同按住他的手都松懈了力道,心口突突直跳两下。
云稚双手终于挣脱开了束缚,大力推开付野,哽咽:“我说了害怕,你还是继续,你要是喜欢我就不会做强迫我的事情,更不会说出让我不要治腿的话……”
付野像在烈日下被人兜头浇灌了一盆冰水,不上不下的。
但他好像又有些反驳不了这些指责。
可自己喜不喜欢他怎么了?
不是他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整日勾引自己的吗?现在自己愿意跟他上床了,这人又好像自己强迫他一样,竟然是不止要自己跟他上床,还要自己热情似火谈情说爱着跟他上床?
云稚心痛极了:“你还找人监视我了是不是?不然你是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
“……我只是定位了一下你的位置。”付野不觉得是什么大事,靠近一点,想跟他继续之前的事情,而不是被指责不爱他。
“有什么区别!”云稚大恸。
付野拧着眉,觉得形势变化太快,刚才就不该给他说话的机会,不过几句,自己现在完全被他牵着走似的。
理智尽可能从情绪里抽离,付野别开目光不再看云稚那张哭花的脸,试图扳回局势:“如果不是我定位过来,怎么能知道你还会写恐怖剧本呢?”
“……”
云稚心一沉,确定自己这个马甲十有八|九是掉了。
但他这个人,撞南墙就想办法把墙撅了,见棺材就躺下看看能卖几个钱,绝不可能冒一丁点风险干出任何可能不打自招的蠢事来。
“我那时候很穷,为了赚钱住院什么艰苦的工作都做过,写吓人的东西犯法吗?”
云稚抹了一把眼泪,呼吸声在安静的病房内显得格外剧烈。
他稍微平缓了一下气息,说道:“喜欢一个人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对我,连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你变了,你已经不是小时候说要保护我对我好的那个你了!”
云稚指着套房的门:“我不跟不爱我的人待在一起,隔壁是你之前的房间,你去那里睡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付野站着不动。
云稚与他对视一会儿,已经哭得通红的眼睛又开始流出泪水。
“不准哭!”
付野狠狠蹙眉,烦透了。
他就是这么喜欢自己的?
云稚啜泣:“出去!”
对峙没多久,付野转身走了。
云稚立马抽纸巾小心把自己脸蛋擦干净,放松手脚没骨头似的往沙发上一栽。
——可算是吵完了,累死个人。
真是要被付野吓死了,云稚躺在沙发里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今天险些就要屁|股不保。
还好自己聪明,想办法跟他吵了个架。
还吵赢了嘿嘿!
这下不仅不用跟付野睡觉,连同之前出门时答应的那个主动配合接吻的条件应该也能一起糊弄掉。
脸上的眼泪太多了,一张方方的纸巾都被打湿变软,透开了裂出小片粘到眼角了。
云稚又抽了一张新的,把眼泪仔细擦完,用完的纸巾折成四四方方的形状。
他想,这次吵架他起码要跟付野冷战到假期结束。
这样想着,云稚把手机拿出来,在日期表上做好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