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原知晓绑架的事,识趣地不再多问,沉默几息后,他提起了另一件事:
“你喜欢男人的传闻是真的?那晚酒会,我光顾着正事,后来……”话音一顿,徐原想到了他那晚匆匆离开是因为白莹,便有些说不下去。
戚容捧着渐渐放凉的咖啡杯,指尖蜷了蜷,贴着还留有余温的杯壁,同样垂下眼陷入了沉默。
静默片刻,徐原嗓音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继续道:“一直没机会问,跟在你身边那个青年,是你情人吗?”
本来对他接下来的话早有准备,可陡然听到徐原这样问出来,戚容还是心尖一颤。
他习惯于将身边的所有人和事都掌握在一个明确的界限内,姜启是朋友,戚裴是家人,可唯独,魏弋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他和魏弋的关系始于蓄谋已久,可过程又刻骨铭心,像一出苦情戏,结局并不那么美好,却又理所当然。
这是第一次有人直截了当地问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
可是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们两人到底是何关系。
他还不知该如何应答,面对徐原的问题,他迟迟无法回应。
像是已从他的沉默中得出了答案,徐原也心照不宣地沉默下来,半晌,一声苦笑。
“这咖啡怎么这么苦……”
戚容垂眼,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喝到最后,舌根发苦,苦得他克制不住地拧起眉心。
他在心里回应徐原,是啊,太苦了。
徐原待到天色昏暗才离开,戚容在他走后坐在小沙发上没动,眼睛盯着落地窗外的绿植,外面有一整片被养护得极好花草,从这望过去,能看到被风吹得微微摇曳的叶片。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到了那盆在阳光下生机勃发的娇小植物。
搬到这里前,他曾抽空去了一趟市中心的公寓。
他带过去的工人帮着他收拾物品,看到了落地窗旁的非洲堇,工人捧起那盆花,问他这盆花怎么办。
一个月无人照看,原本开得娇艳的植株已经枯败,花枝低垂,被工人拿在手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他盯着那盆已经枯败的花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留下它。
“丢了吧。”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客厅,像是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会改变主意。
魏弋曾说过,非洲堇的花期很长,会陪他很久。
可如今,他走了,他送的花也枯萎了。
全是谎言。
假期快过完时,纪薇打来电话喊戚容出去玩。
戚容彼时正泡在数不清的文件案例中,他在为几天后的新闻发布会做准备,实在抽不开身,只能略带歉意地约定了下次。
电话那头纪薇的嗓音依旧充满活力,听他说没办法去也只是惋惜了一阵,很快又大大咧咧地地和他开玩笑:“实在去不了就算了,本小姐我的蜜月旅行,到时候别怪我没叫你嗷!”
戚容活动两下握笔的手腕,嘴角微抽了抽,迟疑反问:“蜜月……旅行?”
纪薇笑嘻嘻地:“我谈恋爱了!这次是恋爱后第一次旅行,想喊着你们几个一起去的,这种重要场合,你居然要缺席……”
戚容没理会她的抱怨,继续翻看起了文件:“你觉得我的身份去合适吗?”
虽然他自认和纪薇之间没有什么,可毕竟曾经纪薇追求过他的事在两个学院闹得沸沸扬扬,无论对方是否是心胸宽阔的人,他都应该避嫌。
纪薇却显然没想那么多,很快大大方方地否认:“他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们上次见过,吃火锅……”
经他提醒,戚容才想起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斯文青年。
他笑了笑,祝福的话说的真心实意:“恭喜。”
两人天南地北地聊了会,戚容接了个内线电话,两人结束话题,将要挂断电话时,纪薇却又突然出声。
“诶,戚容,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戚容笔尖一顿。
他被绑架的事被压了下去,校园里没传开,纪薇应该不知道才对。
他抬起眼,若无其事地反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