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父亲转移魏弋手中实权后菲奥娜第一次打来电话,她实在不想继续看着弟弟因为一个人毫无上进心的沉溺下去,况且魏弋这小子和家里闹翻了,她还要夹在中间调停,结果这臭小子一个电话问候都没有,就这么安心地当起了甩手掌柜,真是要气死她。
奥图尔家族虽掌握常人无法企及的财富,可到底无法脱离世俗,在菲奥娜还早的时候,父亲母亲便离了婚了,没有深仇大恨,只因观念不和,这场源自家族联姻的婚姻最终走向破灭。
之后过了几年,父亲遇到了那时国际上声名大噪的钢琴家,也就是魏弋的母亲,两人相爱并走到一起,年幼的菲奥娜虽对爱情的概念还很模糊,可却也能从父亲的日常状态中窥见父亲是真心实意地笑着。
那与母亲在时是不同的,她能感受到,现在的父亲很幸福。
于是她也就真正开始接受这位新来的母亲,之后没过多久,魏弋便出生了,母亲对她很好,所以她也理所当然地看护这个弟弟。
在两人成长过程中,父母给予了他们最大程度的自由,也正是这种自由让他们与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子女不同,在母亲的教育下,魏弋从小便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绅士,他像个太阳般照耀着周围所有人,是家族小辈中最优秀的存在。
所以在他提出要回国念书时,没有人反对,母亲说,魏弋身上有一半华国血统,无论走多远都是要回去的。
菲奥娜早知他心底有个念念不忘的小孩,她并未当一回事,心想弟弟也不能因为那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怎么样,然而事情却真的发生了。
M国风气开放,同性相恋早已是稀松平常的事,父亲母亲也并不介意魏弋喜欢男人,魏弋闯祸的点在于他回国后将自己的事处理得一团糟,连感情这种不可玩笑的事都能弄错,所以父亲责令魏弋回去反省,此后魏弋也安生了三年。
菲奥娜本以为时间已经让魏弋放下了,可没想到再次听到国内传来的消息时,却又一次让他方寸大乱。
包括这次回国处理学校的事情,也能惹得父亲发了怒,责令菲克先生用手杖打了他好几下,连伤口都不处理,硬要拖着一身伤赶回国,菲奥娜都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重情重义几乎深刻在魏弋从小所受的教育中,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没人能阻止他。
所以父亲无法惩罚他,也只能选择移交他手中的项目来达到警示的目的,只可惜这招魏弋并不买账。
父亲免了他的职,他便越发心安理得地谈起了恋爱,若不是从各种娱乐小报上得知魏弋近况,菲奥娜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每天都在做什么。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状态,跟当年的父亲一模一样。
菲奥娜在电话那端扶额,这也能遗传吗。
“事情就是这样,你看着办,如果你真的想清楚决定不来了,别想我以后再管你了臭小子。”
魏弋没有给出明确答案,挂断电话后,戚容看他眉心紧锁的模样,主动问:“出什么事了?”
魏弋放下手机,凑过去抱紧他,将下巴垫在他肩头说话:“菲奥娜告诉我,今日上午会有一场跨国视频会议,父亲也会参与,她让我一起参会。”
戚容翻看着手中的书,短暂地偏头瞥他一眼,“那你还不准备出发?”
魏弋刚经过早餐前戚容直白的坦白,飘飘然的感觉让他此时完全无心工作,只想待在自己可爱的伴侣身边,可菲奥娜说的话却让他陷入沉思。
他为了回到戚容身边所做的一切努力顷刻间被夺去,如果非要在这两者择其一,他会毫不迟疑地选择戚容。
似乎在他的沉默中读懂了他的纠结,戚容伸出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审视他的眼睛:“难道你想就这样留在我身边吃软饭?”
魏弋当即就想反驳,就算没有在家族内任职,他现有的银行卡余额也足够两人挥霍一辈子,可想起现在的暧昧的姿势,他脸颊又微微红了,话到唇边变为了半是羞怯半是期待地发问:“阿容愿意让我留下吃软饭吗?”
戚容笑了下,松开抬起他下巴的手指,继续低头看书,“你想待多久都行,但一辈子不可能。”
魏弋暗自低落了一瞬,紧接着又听到青年漫不经心的语调:“我只养狗,不养人。”
魏弋眉梢扬了起来,靠近过去亲了亲戚容脸颊,凑在他耳边压低嗓音:“我本来就是你的狗。”
耳廓被热气吹得有些发痒,戚容好笑地偏头躲开,这狗崽子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现在知道自己不会被赶出去了,行事便无所顾忌。
前几天他在书房打视频会议也不安分地闹他,最后强忍到会议结束,把自己玩得一身火的狗崽子直接将他按在桌面,当晚两人连房间都没出。
久不食荤腥的身体一旦放开便没了节制,两个人碰在一起便予取予求,互不相让,在势均力敌的床事上酣畅淋漓地碰撞发泄,不做到尽兴每每收不了场。
不过不可否认,戚容的确很享受,所以对于魏弋的某些过分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玩笑过后,戚容抵住了魏弋凑近的毛茸茸的脑袋,轻轻一推,“去吧,别迟到了。”
“好。”
魏弋又不动声色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起身后弯下腰,抚着青年后颈亲了亲他发顶,便径直上了楼。
十分钟后,魏弋换好了一身妥帖的西服,边下楼梯边打领带,戚容放下手中的书走向他,眼神牢牢锁在他比例完美的身材曲线上。
无论看多少次,这幅养眼的模样他都不会腻烦。
似乎戚容眼中的迷恋欣赏太过明显,魏弋在他伸出手替他整理领带时,喉结难以克制地狠狠滑动了几下,垂下头颅低声问:“不想我走?”
戚容掀起眼皮和他对视,手指收紧,将那条条纹领带抚平整,嗓音也随着他压地很低:“是啊,所以快点回来,早就想和你玩了……”
“就穿着这身。”
话未说完,可魏弋已经在脑海中预见到了青年暗示的场景,喉结紧绷地贴着紧束的领口吞咽,眼神也随之变得幽深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