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兮反问:“为什么不呢?”
白穆一怔。
她也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江予兮可以给予她这种程度的信任?
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江予兮若有所悟:“所以昨晚你没睡好,早上起来脸色这么差,就是因为担心这个?”
白穆默然。
江予兮扯扯嘴角:“傻瓜。”
“呃,傻……?”白穆可不想承认这个!
虽然被骂傻瓜,但冰冷的四肢却因为恋人毫无保留的信任而慢慢回暖,她看着并没有跟她提出分手的恋人,表情复杂:“江予兮,你……太容易轻信一个人了。”
她喃喃,“人心是很复杂的。”
像她,她交付过好几份信任和爱,但到头来得到的都是背叛。
“你不能这样。”
“我不轻信人。”江予兮试探着将手放到恋人的头顶,生疏地摸了摸,低唤,“白穆——”
“我只是想把信任交给你。”她说。
碰——
像是眼前炸开了一朵烟花,满目都是绚丽的色彩。
白穆感受到了比清风拂过更直接的悸动。
她怔愣地看着江予兮。
“穆穆,你是来喊我下楼的吃饭吗?”江予兮忽然提起。
白穆心不在此地点头。
江予兮说:“那走吧,别让老师师娘等久了。”
白穆站着没动,江予兮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走。
穿过走廊,快到楼梯的时候——
“穆穆,我不是吃醋,也不想讨人嫌,但是……可以问吗?”
“??”
问什么?
江予兮抿抿嘴唇:“你……现在对我的喜欢是多过荀蕤的吧?”
白穆:“……”
“荀蕤只是妹妹。”白穆看着自己被江予兮牵着的手,握了回去,抬眸,“而你……是让我心痒痒的存在。”
让她心跳这么跳动的人,只有江予兮,从始至终只有她。
江予兮像是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不再问了。
午饭白穆被孟老狠狠盯着多吃了半碗饭,她撑得肚子都圆了,慢吞吞挪到外面的露台去躺着,江予兮稍晚一点过来了,白穆咸鱼似的躺在躺椅上:“江予兮,你想听听我讲荀蕤吗?”
江予兮闻言微微一顿,她其实并不如她表现的那样豁达,对恋人的前任毫不在意。
她只是尊重她的爱人,不想让自己过分凝视爱人的前任,让她感到为难。
“如果你想说的话。”江予兮晃了晃神,说道。
白穆望着远处的海:“从哪里说起呢……”
“荀蕤是我父母离婚前从福利院抱回来的孩子,比我小月份,六岁时开始成为我的妹妹。她真好啊,比我像姐姐,两个孩子里永远是包容的那个……”
“升高中那年,我家出了重大变故,我妈出轨跟外面的男人有了孩子,她坚决离婚,我爸放她走了,那大概是那个男人做过的最后一件理智的事,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他酗酒赌博,喝多了就打人,挺有意思的,就他那三天一失控的情况,我跟荀蕤居然没被他打死。”
过去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