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身边的警卫都已经被控制,那么黑月名津子本人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是被架空,还是干脆也成了被超凡能力控制的傀儡?
如果说名津子现在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命令,让我和冬日幻影前来面见黑月名津子又是谁的安排?
还有,我默不作声的盯着前面那个正在带路的自称是黑月名津子手下的上原小姐,她是否知道自家大小姐的警卫已经被控制了?
如果知道,那她是出于什么原因抛弃了对主人的忠诚,或者更可怕的是,也许她一开始就不是黑月名津子的手下?
毕竟枝川诗音从来没有和这个等级的人打过交道,更不可能知道黑月名津子的手下究竟是谁,上原江美的身份从来只是自称,她可从来没有给出自己是“名津子手下”的证明。
血液开始加速循环,呼吸开始微不可察的加速。
在接受邀请前来黑月会之前,我曾经发挥了有便宜不占非好汉的精神,拜托上原小姐帮我和艾尔玛·马塞勒斯买了几套合身的衣服。
此时,我穿着黑色的贴身上衣,以及同色短裙和连裤袜,又在外面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大衣,两支手枪被别在后腰;而此时的冬日幻影则是穿着黑色的吊带连衣裙,套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名为“割喉弯刀”的武器配在腰间。
不知出于什么考虑,警卫并没有尝试要求我们把武器交给她们保管。
我们之所以没有把武器用系统的一键换装功能藏起来,是因为一键换装在切换的时候要求周围没有其他人,而在这种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即使会引起他人注意力,我也宁愿随身携带武器,而此刻这正方便了我们的反抗。
当然,此时发生战斗的概率依旧不大,毕竟不管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让我们前来,恐怕都不是为了摔杯为号把我们当场砍死。
毕竟如果他们想要这么做根本不用把我们先请到总部,这就是多此一举。
毕竟我和这个黑月大小姐无亲无故,就算她被控制了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如果没有意外,我甚至可以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即便如此,我依旧做好了战斗准备,这是最坏的结果,毕竟这里是在黑月会总部,一旦发生战斗,纵使我可以杀死这里的警卫也不意味着可以全身而退。
在穿过一段布置着枯山水的庭院后,我终于在一间铺着榻榻米的宽敞房间里见到了黑月名津子本人。
那是一株黑色的百合——这是黑月名津子给我的第一印象,她穿着黑色的华丽和服,端正的坐在房间的正中央。
黑色的姬发下是白皙精致的人偶般的脸颊,与人偶不同的是,这张面无表情的俏脸不加掩饰地透露着厌烦,好像在说:这个世界也就这样了,没什么用啊。
——就是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了这样一张美丽的脸上。
黑色的如墨头发长得夸张,像是盛开的彼岸花盛开在地板上。
就是这样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黑色的和服和黑色的长发更衬托出脸颊的白皙与美丽,像是易碎的瓷器被孤零零地摆在这个空旷的房间中央。
那双淡漠的黑色眼眸扫视着我们两位客人。
我和幻影在走廊上脱下了鞋子,只穿了薄薄的丝袜走进了房间。
两个被控制的女警卫留了在门外。
上原小姐在我们之前进入了房间,此时正走到黑月名津子的身边,弯下腰来对着她窃窃私语,但黑月大小姐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注视着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和艾尔玛并排站到了她的面前,不想让她太快猜到我们之间的主导权在谁手上。
上原小姐汇报完毕,直起身来走出房间,我此时注意到名津子的头上也可以看见那种若有若无的淡紫色云雾状的魔力,但除此之外看不出她被洗脑控制的迹象:我的直觉告诉我,一个被精神控制的人是不可能有着这种眼神的。
“二位,请坐。”与第一印象不同,名津子的语调相当柔软,虽然单调到好像没有感情,但依然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我笨拙的学着她的样子坐在榻榻米上,艾尔玛则是直接盘腿坐下——我打算让她在外人面前不要表现的和我像是驾驶几机甲一样太过同步。
很快,上原小姐又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三杯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绿茶被分别端到了我们面前。
随后她便自觉地站到了房间的另一头。
“感谢二位接受了小女的冒昧邀请,下榻寒舍,实在是不胜荣幸。”名津子大小姐优雅地端起茶杯,但没有直接饮用,只是稍稍感受了绿茶的香气。
“倒也没什么……”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我们先前唯一的交流就是我干掉了名津子的一组手下,除此之外便再无交集。
“所以,黑月会的大小姐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干脆略过可能会比较尴尬的话题,直接进入了正题。
“既然客人如此直接,那小女也不故作玄虚了……小女希望,二位可以助小女一臂之力。”名津子那对好像一直漂浮在云朵上的瞳孔聚焦在我的脸上,令人感到不安。
“可以说具体一点吗。”幻影说道,一边随手拿起冒着热气的绿茶,抿了一口:“说到底,我们从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交集,突然间找我们来说有事要帮忙也很奇怪吧。”这当然是我给幻影安排的台词,尽管可能和外表有些不符,但在记忆中这就是艾尔马马塞勒斯的行事风格。
“小女请二位帮忙自然有其缘故,实不相瞒,现在小女本人和二位都处于危险之中。还请好好听听小女的建议。”自称“小女”的少女语气从容,尽管从表情上看依旧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漠然,好像和自己说的话完全脱节一般,令我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判断失误,这个女孩其实已经被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