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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第2页)

话说完,陈子龙的人就将我粗暴地拖走了。

当年在塞外一个人闯荡的时候,我从相熟的镖师那儿弄来过一枚毒药,平时就藏在嘴里,关键时刻咬破便能保证不受屈辱。

我轻轻闭上了双眼,牙齿已经抵上了嘴里的药包,可就在这一刹那,我听见了「扑通」一声脆响,再睁眼时,周温已经双膝跪在了地上,他的腰挺得极直,眉眼里却全是落寞。

「朕求求你们,放了她。」

周温这辈子,八岁做了皇长孙,十三岁与八王平起平坐,到二十几岁登基为帝,也只对他的皇爷爷行过这样的大礼。

我不敢想象如今卑躬屈膝跪在地上,向诸位将领磕头的人,竟然是周温,那一刻我有些控制不住,我捧在心尖上的人,岂能容得别人这样作践?

可我越是难过,周温的头磕得越是猛烈,仿佛他们如果不答应他,他便要磕死在这里。

一时间,我发疯一样地想要挣脱,想要冲过去扶起他。

陈子龙似乎也被这样的场面震慑,他和几位将领对了眼神,最终还是命人放开了我。

我将周温抱在怀里,听他带着哭腔的感慨:「原来,朕这么的没用。」

我感受到他的眼泪静静流淌在我的衣襟,将我的心泡得极软:「陛下为什么要这样?明明那么想要自由……明明那么想要离开那座紫禁城?」

周温淡淡地抿了唇:「你为什么不明白呢,和你在一起,朕才自由……」他撬开我的嘴巴,用修长的手指取出那枚毒药,扔在了地上,直直地看向我,「再晚一刻,朕的命就没了,你知不知道?」

我一言不发,握住了他的手,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下了。

今日的周温,让我下了一个可怕的决定,即便皇宫是地狱,后半生都要囚禁在那里,我也希望我能陪着周温,时至今日,我实在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更不能允许天底下任何人伤害他。如果他注定要做那个镇守着江山的怪兽,我又何妨做他手中的火把?

我以为,我下了这样的决心,前面无论有多少风雨险阻,总是能和周温一起从容面对,可我没想到,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简单,周温还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十月初九,周温借着北庭都护府的军队一路平叛,起初,朝廷内还为了安抚人心,宣称皇帝还在病重,所谓的周温军队,只是叛军的幌子。

一时间,人心惶惶,不辨真伪,朝堂内又出了一件大事。

十月十一,顾太傅被十三王爷赐死在府上,死前写下一封血书,列数了长孙策和小十三利用赵无良弑兄篡位的事情。

顾太傅是三朝元老,人品贵重,他的死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平日站在十三那里的朝臣,也忍不住揣测,唯恐小十三会因为自己曾经效忠过周温,而赶尽杀绝。

血书流出后,各地的布防将领如同商量好了一般站出来响应,很快朝内的局势就倒向了周温这一边,我们只用了三个月时间就杀回了长安。

这一路过分地顺利,让我忍不住有些质疑,小十三刚刚准备称帝,正是需要稳定军心的时候,长孙策就算再急功近利,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杀顾太傅,我实在不懂,小十三为什么一定要将顾太傅赐死呢?

我拿这个问题去问周温,周温神色黯然:「或许,十三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十三了。」

这个答案,我不能接受,总觉得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在长安外攻城时,我收到了一封鹦鹉的密信,要我避开周温,见他一面。

鹦鹉素来洒脱,不是那种喜欢死缠烂打的人,我拒绝了他以后,他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所以我猜测,这一次,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果然,刚刚到了客栈,我便见到了异装的郡主。

郡主穿了一身漆黑的长袍,断了长发,脸上涂抹了黛色,这是吐蕃的丧服,我不解其意,郡主却在我面前行了大礼。

「我知道,狗皇帝定是要杀周沅的,我是他妻子,你送我去陪他吧。」

我看了鹦鹉一眼,鹦鹉尴尬一笑,解释道:「对不住了,你上回那么一走,哥哥在家醉了几场,没多久就被郡主看出了端倪,她猜到你和周温是一伙,也知道情报都落在了周温手上,当场就急了。我杀不得她,又不能一直囚着她,只好带她来见你。」

我闻言扶起了郡主:「对不住,是我骗了你。」

郡主却很洒脱:「各为其主,你这样对我,我已经知足了。若不是对立,咱们定能成为很好的姐妹。」

我拉着郡主坐下,请她放心,周温对小十三不是没有感情,以我对周温的了解,他不会赶尽杀绝的。

郡主听我这样说,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狗皇帝从很早以前,就打消了退位的念头,他是在钓鱼!用他亲弟弟,去钓那些沉在水底的叛贼污垢!」

怎么会呢?

我不敢相信,郡主许久没见过十三,口径却和十三如出一辙,见我沉默不语,郡主拿出了一封截下来的密信。

几个月前,周温和我去蒲州赈灾的时候,已经暗中调动了蜀中的兵马,只等顾太傅一死,造了势,就绝地反击。

信上的确是周温的字,可我不敢相信,那时候,在蒲州,我们明明还浓情蜜意讨论着走出皇宫后,去江南塞外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为什么他一转脸就能背着我做这些事?

郡主见我仍是不信,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狗皇帝一开始或许真的打算和你一起离开,但在蒲州时,他一定已经改变了主意,可他一直骗着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郡主越说越觉得愤慨:「男人就是这样的,江山也想要,美人也想要,他或许曾经把一颗心献给你,但就只有一瞬间而已,等他反应过来了,绝不会为了一个已经得到的你,舍下身家皇位,陪你去胡闹。」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脑海里回想的全然是三个月前周温跪在陈子龙面前磕头的画面,我不敢相信,那样真的情意,那样深的眷恋,难不成都是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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