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穆澜完全错愕。
要知道冰火之行是极为残忍的刑罚,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君王用过,若不是大凶大恶之人,完全用不到。
就如同处死熹贵妃的时候一般,在水牢中,让水满满的淹没你的头颅,但是却不会让你窒息,因为这水会不时的放下一些,几乎是可以让你在恐惧之中活着,基本人都挨不过这一招。
而在你精疲力尽的时候,那水却有已经完全的退化,你以为你活了,但是烈火却第一时间熊熊燃烧,从极寒到极热,那是一种面对死亡的悲凉,你根本无处藏身。
在这样的折磨里,就算任何不愿意招供的人,也已经招供了。
而现在李时裕却用这样的刑罚来对付穆战骁和龙邵云,这让穆澜简直不敢相信,更不用说在场的大臣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显而易见。
穆战骁拧眉,龙邵云也没说话,两人相视看了一眼,第一次在李时裕的眼中读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他们知道,李时裕的目的是逼穆澜说。
而他们却无能为力,他们明明知道也不能说,说出来,无疑也是把穆澜推入了深渊之中。
最终,穆战骁闭眼。
而凤清宫的奴才已经被带到了刑场,五花大绑的跪在了众人的面前,奴才们看见穆澜的时候拼命的求饶,让穆澜向李时裕说清。
穆澜的心如刀绞,她何尝想让任何人出事,但是她能怎么办?
所有的事,就如同一双无形的手,一点点的把穆澜推入了深渊,让穆澜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李时裕,你真的要做到如此的地步吗?」穆澜连名带姓的叫着李时裕。
李时裕面不改色,并没理会穆澜的大不敬:「朕只要你说实话。」
穆澜没说话。
而李时裕好似也忽然不介意了,就这么扬手:「杀。」
话音落下,在凤清宫内,就算不是小莲或者玲珑这般身份的人奴才,但是也是对穆澜忠心耿耿的小太监,他的脑袋就已经落了下来,那种血腥味带着腐朽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每个人的鼻尖,几乎要让人崩溃。
穆澜的脸色瞬间惨白了,而一旁的奴才们更是吓的瑟瑟发抖。
「娘娘,娘娘救救奴才们……」奴才们朝着穆澜求情。
穆澜的手心攥的越来越紧,她何尝不想,但是她能做什么?李时裕要的答案,她给不了,但是她有岂能这么坦荡的面对这些人。
她看向了穆战骁和龙邵云。
那水淹没的速度极快,已经到了两人的鼻间。
就算两人武功了得,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正常人都不可能支撑多久的,而李时裕一点松软的意思都没有,那眼神落在穆澜身上的时候带着阴沉和坚定。
几乎好似是要把穆澜给彻底的吞噬了。
穆澜的神行都在颤抖。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什么?」穆澜冲着李时裕怒吼了起来,「为什么要逼着我。你拿他们这些无辜的人下手是为什么!」
李时裕并没因为穆澜的震怒而有所缓和,那眼神里的阴鸷不曾改变,再一扬手:「杀。」
在小厨房里的小柱子就已经被拉了上去,这些都是当年穆澜入宫的时候,在小厨房里对穆澜极好的人。
「不要——」穆澜尖叫出声。
但是她的尖叫并不能阻止李时裕,在瞬间,小竹子人头落地,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魂归故里了。那眼睛看着穆澜的时候,带着一丝的悲凉,可却没任何责怪之意。
人世间最残忍的事,并非是这样痛快的死了,而是终其一生活在自责之中。
穆澜知道自己行事素来果断残忍,然是穆澜却从来不会对身边无辜的人下手,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可以终其一生成为穆澜的梦魇,他们是因为自己,才无辜丧命的。
「你一定要逼着我吗?一定要逼着我吗?」穆澜哭了,「我的身份就如此重要吗?难道两人在一起不是情意相同吗?」
穆澜闭眼。
而耳边传来是水里的扑腾声,那是人本能的自救,穆战骁和龙邵云被死死的捆绑着,想从这样的水牢里出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穆澜不敢看。
她的手心越来越攥紧。
她知道,自己当着李时裕的面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无疑就是魂飞魄散,但是如果她不承认,那么凤清宫里的人会死的干净,就算是穆战骁和龙邵云都逃不掉。
她还会牵连多少人?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