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没有接,她只是虚虚地靠在床沿,色厉内荏地质问我。
「你如此对待生父,也不怕日后传出去坏了名声,坐不稳这东宫太子妃位吗?」
没错,给我赐婚的当日,赏封太子的圣旨也一并下来了。
如今的二皇子,已是东宫太子。
「怎会?」我笑盈盈地看着她。
「外人见我嫁妆丰厚,只会赞叹祖母跟父亲高义,情愿自己过的清苦,也不肯贪墨孙女嫁妆。」
最主要还是因为德妃已经彻底跟沈家断了来往,而因如此,老夫人也跟崔家闹翻,算来数去得靠靠得上只有我那个渣爹。
奈何渣爹根本不敢得罪太子,所以老夫人才跟没了牙的纸老虎一般……
见老夫人尚不甘心,我含笑给了她最后一击。
「祖母可知为何这些年父亲膝下无子?」
「父亲年轻时纵情花海,一力不从心便爱用些虎狼之药,时间一久,自然伤及根本。」
「怎会如此?」老夫人身子发虚,整个人彻底瘫了下去。
「报应……这都是报应……」
当年他们抱着吃绝户的心思娶了我娘,如今沈家绝后。
可不就是报应吗?!
我成婚的那日,数十辆的车马,从街头排至街尾。
「小女今日起,便交托给殿下了。」
「愿祝殿下与太子妃,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父亲将我的手递给萧景禹的时候,眼泪都落下来了。
我知道,他是伤心我将师府搬空,日后再也没有多余的银钱供他肆意挥霍。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况且我那祖母偏瘫在床,药食不能断,就靠我着父亲那点微薄的俸禄,她们的苦头还在后头呢。
萧景禹将我送至正殿后,塞给了翠果一篮子糕点,便出去应酬。
翠果蹲在我膝边絮叨。
「娘娘,殿下对您可真好啊,这篮子里装的,可都是您爱吃的。」
「这么多年,您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这话其实偏颇了。
我娘虽然病逝得早,但至少给我留下了大半的嫁妆。
银钱在手,除了要小心应付一些窥视的豺狼外,我其实过得还算滋润。
就在翠果碎碎念的空档,忽听殿外传进喧嚣的厮杀声。
殿门叫人从外头撞开,翠果惊呼一声。
「怎么是你?!」
「怎么了?」
我还不待掀起头盖,便叫人直接迷晕过去。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已身处东宫密道下的石室,四处燃着昏黄的灯火。
萧谨言坐在石床边,目露痴迷地看着我。
「蓁儿。」
「今夜的你可真美,犹如当年,你初嫁朕时。」
见我冷眼相待,未见分毫惊诧,他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