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在马车上发生的事,长衡心里就一阵悲凉,就算没有他,南朝的军队也会撤兵。那他做的那一切算什么呢?
被君灼羞辱。
被君灼玩弄。
……
这一切算什么呢?
自取屈辱吗?
像个笑话,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都是拜君灼所赐。
是君灼强迫他。
长衡眼里闪过杀意,他要杀了君灼,他要逃出去,他不要待在这里,他不要像个宠物一样被关在这里。
既然南朝已退兵,短时间内不可能卷土重来,而且南朝的国情也不支持南朝的军队再继续打下去,那楚国就是安全的,楚国的子民也是安全的。
他没有后顾之忧。
他可以暗中做计划,然后逃出去。
长衡走出太子殿,准备看看外面的情况,谁知道一只脚还没踏出去就被守在外面的宫女拦下了:“太子妃,殿下不让您踏出宫殿。”
“我不是你们太子妃。”
长衡自嘲一笑,他被君灼软禁了,连自由都没有。
宫女说:“我们也是按命令办事,还请太子妃不要为难我们。”
不为难你们,难道就要为难我吗?
长衡没说这句话,因为他也在宫中生活过,他知道宫女和太监的不容易,便没有为难她们,关上门退回殿内。
琢磨其他出去的办法。
约莫几分钟,守在殿外的宫女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以及长衡喊疼的声音。
“太子妃,您怎么了?”
没人回答。
疼痛的叫声停了下来。
“冒犯太子妃,还请太子妃不要怪罪,”宫女怕出事,只得推门进来。
打开门,外殿窗户大开,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内殿中躺着碎瓷片,却不见太子妃的身影。
宫女顿感不妙-
南朝的王看起来比楚国的皇上要年长,长长的胡子都是花白的,每说一句话都要大喘一次,浑浊的眼睛愤怒的盯着君灼,呵斥道:“混账!谁让你退兵的!!”
他都不知道退兵的事,军队到达南朝,君灼退兵的折子才递到他手上。
好一个先斩后奏。
南王重重咳嗽,身子抖动,窝在金碧辉煌的座椅上苟延残喘。
君灼拾起地上的折子,慢步走到南王面前,轻轻俯下身子,语气漫不经心:“怎么,帝王做够了?”
他是君灼的父王,更是一个朝代的王,按理说他应该镇得住君灼,可如今却反了过来,君灼笑着,气势却轻而易举压过他,漫不经心的话语听得他心里打怯。
浑浊的眼睛僵硬的动了一下,忽而想起君灼杀兄弑父那年。
漆黑的雨夜,君灼的表情也是像现在一样,脸上挂着血,嘴角挂着笑,手里提着带血的剑,踩着蜿蜒血海,亲兄弟的尸首,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你也想死么?不会吧,那位置你还没做够吧?”少年脸上挂着森然的笑意,握着滴血的剑刃指着他。
那个时候的君灼也不过是一个未过加冠之年的少年,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雷声轰隆而至,闪电划开夜幕,带来一瞬间的光亮,照亮少年阴鸷的面孔、帝王惶恐不安的神情。
“混账东西!我可是你父亲!是一国之君你竟然敢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