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周戚觉得君灼变得好奇怪,又无法说出君灼哪里奇怪,好像变得有一些人情味了-
天色不好,好几声雷齐下,长衡忐忑不安坐在床榻上,望着门外,等着某个人的到来,今天君灼那么帮他,不知君灼会在他身上要什么报酬,今晚又是蛊毒发作的日子不知道会怎么折磨他。
等了许久,也不见那扇门打开,长衡奇怪的看着紧闭的殿门,有事耽搁了吗?还是不来了?今天是蛊毒发作的日子,君灼不来找他能去哪呢?
他在想什么,君灼不来找他,他乐得自在。
长衡脱了衣服准备就寝,大殿门突然被推开了。
看见来人,长衡迅速拢起衣服,面无表情道:“怎么是你?”
是君灼的手下周戚。
“打扰太子妃,还请恕罪,”周戚恭恭敬敬行礼,说,“殿下蛊毒发作,请您去偏殿帮助殿下。”
这个君灼到底在做什么,偏殿一向无人,还挑蛊毒发作的时候去偏殿。蛊毒无人解,分泌的毒素会一直麻|痹大脑,效果一直叠加,会发狂,会死。
长衡站起身,眉目冷冽:“你觉得我有什么立场帮助他,他将我困在宫中,我巴不得他出事,永远不要出现才好。”
轰隆一声雷,伴随着闪电劈开夜幕,照亮长衡冷峻的脸。
周戚没说话,往后退了几步。
“末将知道您不喜欢殿下,但是请您相信我,殿下他从没想过伤害你,他只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只是想和您在一起,仅此而已。”
长衡冷笑一声:“那你们殿下表达喜欢的方式还真特别,强迫他人意愿。你这么了解他的心意,干脆你和他在一起算了,省得祸害其他人。”
“太子妃说笑了,末将不敢。”周戚停顿了一下,彻底退到殿外,“太子妃可以回想一下,您和殿下相识以来,殿下除了强迫您……之外,在别的事情上基本都是以您为主。”
“你可真会说笑。”长衡道,“照你这么说强迫我就算好事了?”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周戚第一次认识到长衡的伶牙俐齿,他一直以为长衡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殿下是误会了您,才对您这样。殿下以为您卖身求荣,被那些糊涂的想法蒙蔽了双眼,所以才……”
“那便让他以为。”长衡依稀记得君灼提过这件事,说他一边承欢自己的父皇膝下,一边与常安有染,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
在君灼眼里他都是那么贱的人了,还指名要他和亲干什么?把他豢养在身边更好的羞辱他么?
君灼也真是够闲的。
长衡不欲多说,开始下逐客令:“你走吧。”
见长衡铁了心不去找君灼,周戚脱下盔甲叠放好,在长衡不解的目光中,双膝下跪:“臣恳请太子妃动身前往偏殿救助殿下。”
脱盔弃甲,以身请命,君灼你何德何能拥有这么好的将领。
长衡走过去,周戚目光期期看着他。
走到殿门口,长衡道:“你请回吧,我不会帮君灼。”
吱呀一声,殿门闭合。长衡冷漠的脸被关在门后,周戚跪在地上不起:“恳请太子妃动身前往偏殿救助殿下。”
若不是君灼对长衡有感情,周戚早就把长衡打晕然后扛去偏殿了。
长衡躺在榻上睡觉,轰隆的雷声吵得他辗转难眠,噩梦袭扰,梦见满口獠牙的凶兽追着他撕咬,梦见带刺的藤蔓缠绕他的脖颈,拉扯他坠入漆黑的河底,冰凉的河水灌入喉咙,压得胸腔喘不过气,要被憋死了。
藤蔓还缠绕着他往下坠。
很深。很黑。
他看见长相可怖的河兽张开嘴,将他从中咬成两段。
紫光乍现,可怕的闪电劈开夜幕,照亮长衡惶恐不安的脸,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胸膛剧烈起伏。
哗哗哗——
大雨倾盆而下。
长衡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门外,不知周戚是否还在外面跪着。
“臣恳请太子妃移驾偏殿。”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雄浑的声音随着大雨声和打更声一同传来。
长衡算了一下时间,周戚大概跪了两个时辰,又是雨夜,照这样跪下去再好的身体也会被折腾坏。
君灼你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