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君灼语言调戏很多次,长衡第一时间就以为君灼又要折磨他,用尽全力推君灼,讥讽:“既然蛊毒已解,就麻烦皇上不要再缠着我了。我没心情应付你,也不想见到你。”
长衡身体正常的时候就打不过君灼,更不用说现在身体虚弱的情况,哪怕拼尽全力也如同蜉蝣撼树,动不了君灼分毫。
君灼轻而易举将长衡的反抗镇压,认真道:“你发烧了。”
“滚。”长衡扬起手,扇了君灼一巴掌,看起来很凶,其实软绵绵的没有任何气力。
这三天里君灼说了很多类似发烧的字音,导致长衡现在听见类似的字音就会产生应激反应。
“你说够了没有!?我说了不用你管!放开!”
君灼被打了也没反应,捡起地上的衣服不顾长衡的挣扎裹住长衡,将长衡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往太子殿那边走。
“放开!我让你放开我!”
“君灼别逼我。”
反抗的声音戛然而止。
偏殿内背光,常年不见天日,长衡在屋里被关了三天,踏出殿门的那一刻愣住了,被阳光照射的不适的眯上眼,眼眶酸胀,一颗泪滴滚落,气愤的神情带上一丝茫然,今天天气那么好,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美的阳光了。
很久……很久……怀念儿时吗,当然怀念,那是他最自由的时光。
他愣神的功夫,君灼抱着他回到太子殿,请了太医为他把脉。太医把完脉,给长衡施针稳定长衡的病情,然后写出退热的药方,并叮嘱长衡注意身体,切莫重欲,便去药房抓药了。
太医走后,太子殿再度剩下长衡和君灼两个人。
相顾无言。
安静至极。
烛火微动,勾勒出君灼高大的身影,漆黑的身影落在地板上,在空荡的殿堂里显得十分孤单。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长衡开口,嗓音无比沙哑。
落在地上的身影动了动。
确认君灼真的走了,长衡闭上眼睛休息,放松连续三天没能休眠的身体,陷入沉睡。
确认长衡睡着,君灼才敢靠近长衡,轻轻握住长衡的手,俯身在他眉间落下一个极轻的吻,想要的表达都在这个微不起眼却极为珍重的动作中。
君灼陪了长衡一会儿,然后出了太子殿,站在门前,沉声:“周戚。”
“属下在。”周戚迅速出现。
君灼转身踹了周戚一脚,眼里尽是阴狠,完全起了杀意:“我不喜欢擅作主张的人。”
知道他在偏殿的人只有周戚,长衡去偏殿绝对和周戚有关。他警告过周戚这件事不能有第三人知道,周戚却违背他的命令把这件事告诉了长衡。
驯养的狗只要咬主人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他要的是绝对服从。
周戚被踹翻在地上,又迅速起身,单膝跪在君灼身前,“属下明白。”
“属下的命是殿下给的,任凭殿下处置,”周戚抽出挂在腰间的刀,泛着冷光的刀刃上倒映着君灼决绝的背影。周戚闭上眼睛,锋利的刀刃抵在脖颈上,带着赴死的决心。
“烦请殿下离远些,不要让属下的血溅到殿下身上,脏了殿下。”
啪嗒一声,弯刀落到地上,干枯的落叶打着旋落到刀柄上。
周戚手背泛着红,不可思议的望着君灼:“殿下这是何意……”
君灼道:“去刑狱司那里领罚。”
周戚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心里诧异,君灼为什么放过他,嘴上道:“谢殿下饶恕。”
君灼挥挥手,示意周戚退下,是长衡,长衡说他何德何能有周戚这样的良将。如果他杀了周戚,长衡会不开心吧。君灼转身回了寝殿,走到床榻边坐下,看着熟睡的长衡,喃喃自语:“我真的好嫉妒啊,你在意常安,夸了周戚……”
那我呢?
“不要。”长衡面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好似梦到了抗拒的东西,嘴里一直喊着不要。
君灼上了床榻,将长衡抱在怀里,轻轻拍着长衡的脊背,眼神异常兴奋:“衡儿这样大的反应,是不是梦到我了。”
原来衡儿是这样的,喜欢偷偷梦我。
那我原谅衡儿不夸我不在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