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止寒额头轻轻倚在车厢内壁,感受着轮子碾过石子带来的微微颤抖,紧闭的眼睛缓缓张开,视线有些迷糊。
“到哪了?”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扯着声带发出来的声音。
“快了,明天之前能到达清岩县。”车厢外边响起陈卫的声音,沉重的语气带着阵阵疲惫,听着像是好久没休息了。
封止寒没应答,轻轻将帘子的一角掀开,瞄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不知道到了哪儿,不过他也不在意,看了一眼就放下了,似乎外边吸引不了他。
从祈福庙到这儿,也有一个白天的时间了,封止寒也逐渐适应了耳边没有沈易烟叽叽喳喳的声音。
自从那人下车后,车厢内就真的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了。
一想到沈易烟赖在那车上不愿意下去,口中不停吐出一些讨好的话语,试图从他口中套出一些话。
本来他不愿意说的,清岩县这个地方他不熟悉,沈易烟也不熟悉,往往在不熟悉的地方最容易出意外。
可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这些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想着想着,嘴角又忍不住微微扬起,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半响,没有一个人说话,封止寒除了耳边的风声听不到任何的动静,正准备闭目养神,陈卫忐忑不安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沈小姐过段时间是不是也要过来?”
车厢外边坐着的陈卫一脸菜色,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将这一句话道了出来,声音还带着丝丝掩盖不住的颤抖。
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其他原因。
封止寒嘴角一拉,脸上淡然的笑容荡然无存,细细看着,看追寻不出任何异样,就好像他从未笑过。
听到沈易烟的称呼,封止寒骤然一愣,这个问题似乎他也回答不上来,女子离开时,确实一脸真挚说要过来。
可谁又能预言几日后的事情呢,在他看来,只要没有希望,就不会出现失望。
“不知。”封止寒紧抿唇,冷冷将这两个字吐出。
里边除了两个字,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外边的动静也消失了,下一秒钟恢复了刚才的模样,除了耳边的风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再次睁眼时,马车已经停下来了,耳边传来陈卫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声音紧接而来。
“客观,实在是不好意思,本店已经没有空余的房间了,”一个白发花花的老人正鞠着躬,一脸歉意与跟前的陈卫道歉。
也不知怎么了,最近清岩县来了许多陌生人,非常默契在他店里住宿,就连前进一小步都不愿意。
自从那天住宿是见过面后,老头就再也没见过这些人的面貌,而那天黑漆漆的,他也没看清楚到底长了个什么样子。
今儿又来了一辆马车,他刚才瞟了一眼,一看就是一位大户人家,这马车看起来也十分不一般,只可惜店里已经住满了。
陈卫僵住不动,愣了两秒钟,缓缓问道:“这儿还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