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被压着的那一个?”
安格鲁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半晌后凑过?来,压低嗓子道:“塔楼那么小的地方,不?够你们发挥的吧?”
真是?越说越离谱。若在以往,白薇一定会羞红了脸,勉力维持面上的平静,与这没脸没皮的家伙据理力争。但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的白薇早已练就了堪比铁壁铜墙的厚脸皮。
“那是?自然。”她轻飘飘地说,“我看杂技组这个大厅不?错,不?如给了我,也好让我发挥啊?”
安格鲁惊得?瞪大了眼?,好似头一次见到这样不?要脸的人?。
白薇暗自轻笑了一声,抬抬下巴:“你这缝的,不?会让蓓姬看出破绽吧?”
年轻的裁缝眉头一蹙,把背一挺:“你可以觊觎我的地盘,但不?能侮辱我的技术。”
“拿去!”安格鲁把裙子丢进白薇怀里,“谅蓓姬有十个眼?珠子也看不?出来你和四号先生拿这条裙子干了什么!”
白薇抖了抖裙子,站了起?来。
“诶。”安格鲁忽然叫住了她,“蓓姬这几日情绪不?大好,你小心些。”
白薇惊讶地回过?身:“发生了什么?”
安格鲁耸了耸肩:“大概是?被某个野蛮的家伙从温柔乡里拽了出来。”
嗯?白薇没听明白。
安格鲁笑起?来:“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薇将信将疑地转过?身,往蓓姬的房间?走去。
蓓姬的房间?在杂技大厅三?楼,正对着白薇的塔楼。白薇踩着木质楼梯走到了蓓姬的房门前,轻轻敲了两声。
里面没有动静。
白薇加大了敲门的力道,然而里面依然没有回音。
蓓姬还在睡么?
白薇正准备轻悄悄地离开?,冷不?丁从门内传来了狰狞的呜咽声。
她一惊,当即破开?房门,冲了进去。
房间?内一片昏暗,几缕微弱的光从窗帘的缝隙挤了进来,照到了房间?内唯一的一张软床上。白薇适应了一会儿?,才找到了蓓姬的位置。
蓓姬躺在床上,瞪着眼?望向天花板,浑身无意识地抽搐着。
白薇扑至床沿,按住她痉挛的手:“蓓姬!蓓姬!”
床上的女人?听不?见她的呼喊,抽搐得?更厉害了。眼?见蓓姬的脖子青筋暴起?,皮肤下的血管几近破裂,白薇一咬牙,一掌劈向她的颈侧。
蓓姬颤了颤,停止了抽搐。
“蓓姬!”白薇握住她的肩膀,试图唤醒她的神?智。
过?了许久,蓓姬瞪圆的眼?珠逐渐收阖,急促的呼吸也开?始平复。
“薇?”蓓姬茫然地转过?头,看向了床沿的白薇。
蓓姬吃力地坐了起?来,白薇连忙在她的腰后垫了个枕头。
“抱歉,我好像又魇住了。”蓓姬撩开?凌乱的长发,“吓到你了吧?”
她看上去苍白极了,不?复平日的明艳。大概许久没有摄入水分,她的嘴唇龟裂开?,像干涸的沙地上一抹蜿蜒的沟壑。她的脸和脖子湿漉漉的,那是?痉挛时渗出的汗。
大概蓓姬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狼狈,于是?她够了够床边的小坤包,从里头抽出一支女式香烟,含进嘴里。
“不?介意吧?”蓓姬问。这只是?一句例行的客套话,她已伸手去拿打火机。
“介意。”白薇说。
蓓姬拿着打火机的手微一顿,不?过?片刻,她手中的烟就被抽掉,打火机也被收走。她呆呆地看着白薇走到窗前,哗地拉开?窗帘,接着又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拿着水杯回到了床边。
如果放在以往,有人胆敢从她手中夺物,她一定会当场发火,但出乎意料的是?,此时她的脾气一点也没有被点燃。她握住白薇递过?来的水杯,身体和精神?上的毛躁竟奇异地得?到了安抚。
她缓慢地喝了一口水,干渴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于是?仰起?脖子,大口地往下吞咽。一个不?察,她狠狠地呛住。
“慢一些。”白薇轻拍她的背,温和地往下顺了顺。
蓓姬把空的水杯放到一旁,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边的水渍:“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