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退下后,温姝棠又命两个宫女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主殿之中,只剩母女二人。
“棠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你的亲外甥啊!”温夫人眼眶泛红,泪如雨下。
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温尚书太清楚了。
因为这贡墨,便是他替温姝棠准备的。
温姝棠数月前私下传信给他,说柔嫔平日里喜欢写诗临帖,她要从墨下手,除掉柔嫔。
所以请父亲帮忙,在贡墨上动一动手脚。
温尚书一个庶女的女婿,是歙县的县令,歙县每一年进贡贡墨之事,也是由他负责。
如今二皇子出了事,众人都以为,是宫里哪一位妃嫔下手,换了贡墨……
但实则,这有毒的贡墨,出自宫外。
材质当然看起来一模一样,就是一个工坊里制的墨。只是这一批贡墨里,截留了一枚淬毒以后,悄悄送到了温家。
温姝棠派人去偷顺嫔的墨,只是为了故布疑阵,让人以为是宫里哪个妃子下手,所以才需要偷一块墨。
贡墨是温尚书特意帮她准备的。
有什么比亲手毁掉自己的希望更痛苦的呢?
这就是温姝棠,送给她爹的小礼物。
“因为他毁了我的人生。这么明显的事,你们是双目失明看不见吗?”温姝棠冷淡道。
她可真是太高兴了。
她此时应该亲自看一看她爹现在悔不当初的模样才好看呢。
算一算,再过些时日就是冬至节,宫里将办冬至宴,她也快能见到她爹了。
真是期待。
“你……棠儿,你怎么还记恨你爹呢?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啊……你能入宫当娘娘,这不是很好吗?”温夫人不能理解。
温姝棠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那一瞬间她对母亲也是有怨恨的,但想了想她只是一个以夫君为天的无知妇人,便将这怨恨又落在了温尚书头上。
“母亲,您不懂,女儿不怪您,您也不要掺和我与他之间的事。”温姝棠眼底闪过一丝畅快的笑意:
“您替我和他转告一句话,贡墨很好用,谢谢他替我废了二皇子。”
“棠儿,你……”温夫人只觉得向来乖巧温顺的女儿,竟然如此陌生。
“还请他不要自作聪明,妄图再送一个女儿入宫取代我。如今我已经是一宫主位,他送一个我杀一个。”温姝棠盯着温夫人,一字一句:
“他若想温家还能出一个太子,从现在开始,温家为我所用,他,听我的。”
废了他爹的希望,再给他一个希望,让他兢兢业业为自己铺路。
提线木偶的日子,也该换一个人过了。
另起一局
宁婉音拜见皇帝次日。
皇帝召见了一位江湖神医,去给二皇子治病。
据说这神医在江湖之中颇有声望,医术超凡。宁婉音的兄长幼年落水,就剩一口气全赖他救活。
钟粹宫。
老神医把脉以后,抚了抚花白的胡须,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