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寻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宁愿苏如婳出自东南边疆,是薛家送进宫的人。
西南有董家,但更有,萧云景。
当年陛下尚且在潜邸之中,培养的将才十一人。
五人葬在东南战场。
四人葬在西南战场。
如今就剩韩寻与萧云景二人。
那时候坐在墙头畅饮喝酒的少年们,意气风发骂朝中奸人当道,骂先帝昏庸被勋贵挟制,承蒙主上栽培,愿以性命报答君恩。
他们曾经是肝胆相照的同袍,是为陛下敢去边疆搏命的忠良。
上一次韩寻从大梁逃回炎国,便是萧云景在边疆接应。
分别多年,重逢再见,韩寻当时以为,岑家没了,西南从此掌握在了萧云景手中……
一切都好起来了。
可这世道变化的太快。
韩寻心情格外沉重,但他一如既往如实地一字不落将苏如婳母女的可疑之处写明,千里传信寄回皇宫。
……
皇宫,乾心殿。
赫连祁收到了韩寻的来信,脸色凝重。
西南,军弩,苏如婳。
她背后可能是萧云景,也可能是董家。
而皇帝,从不心存侥幸。
身为帝王,赫连祁一直都很清楚,哪怕是你最亲近的臣子,只要执掌权势,便不能尽信。
人是会变的。
萧云景在西南执掌兵权,虽有董家制衡,但西南依旧算得上是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若他有什么念头……
西南局势,将一溃千里。
皇帝不可能用大炎江山,西南百姓,赌一个将军是否忠诚。所以,他先做好安排。
赫连祁沉吟许久,最后给韩寻写了一封信,一道密旨,连同一块帝王信令,一道寄给韩寻。
韩寻收到回信,立即从江南转道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