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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官道上。
车辚辚,马萧萧。两个年轻的官员坐在一辆简陋的小马车之中……
“咳咳咳……”杨全仁咳的满脸通红。
因为他病的厉害,其他一起去西南的官员都怕被他过了病气,不敢和他同坐一辆马车,也只有平日的一位好友同行。
“杨兄,你还好吗?你都是被我连累了……”江承绪脸色有些内疚。
他是前一次科举的新科进士,分去礼部以后,因为曾经反对姚尚书的一些安排,所以被姚尚书针对,后来还连降两级。
“我没事……说什么连不连累,主要还是我没……没咳咳……没给他送银子……”杨全仁连连摆手。
能读书考科举的人,家中都是有些家底的。但是一个自己生病,一个母亲生病,银子全花在看病上了。
两人官职低,俸禄也不高,穷的家徒四壁。
江承绪临走之前,也只能请关系不错的邻居帮忙照看母亲。
此次是被迫去西南,但他仔细想了一遍,觉得未必不是一个去好处。
“去西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江承绪望着好友,沉声道。
杨全仁好奇问道,“江兄何出此言?这些士兵应该中不了科举吧?”
礼部掌贡举、各种学府之事。以前礼部也曾外派官员,去一些县城学府讲学……
若学府里能出几个出类拔萃的读书人,也算你教导有功,算一份政绩。
但是……
教不识字的将士读书,能出什么成绩?
礼部那些官员们不愿意去西南,一是嫌偏远不如京城繁华,二则是嫌捞不到功绩。
许多人私下议论,给那些将士们讲学,那就是对牛弹琴!
陛下这想法未免过于天真了。
到时候没什么成果,陛下不责怪就是万幸了,难不成还指望能晋升吗?
朝中一些政令,实施以后没有成效甚至有害的,也不是没有。
这差事一看就不好混功劳。
“私以为,陛下的用意,并不是让士兵能懂多少学识。”江承绪细细分析道:
“这西南讲学的条陈里,写的很清楚,让我们去当地以后,召一些秀才一起进军营,主教识字,主讲《礼言》。”
《礼言》是大炎的官方书籍,主要写忠君爱国,礼义廉耻之类的思想,也是读书人必学的。
“但并没有说要教他们写文章……所以我觉得,如果真有考核标准,大抵是会不会写字,会不会背《礼言》,而不是让他们去做文章,才算是成果。”
至于这两件事做成会有什么好处,江承绪大概能猜一猜。
他自己就是读书人,最清楚读书知礼,确实会对一个人有所影响。
陛下这就是在施加影响……
另外,识字以后,也能对他们学习兵法有帮助。
他心中猜想,许多人可能看轻了在陛下眼中,外派讲学一事的分量。
姚家倒了2
“如果只需要做到这些,那我觉得我们努力一下,完全是能成的啊!”杨全仁恍然,正要再说两句,又是一阵剧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