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是药盘掉在地上,玻璃瓶消毒棉散了一地的声音。护士立马弯下腰,连忙说着:“对不起。”“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跟你没关系。”四月宽慰了她一句。护士还是不敢抬头。病人送过来,好几个医生给她包扎好,每一个从病房里出来都是喘着大气冒着虚汗。护士长让她拿着药膏来给这床的病人上药,消肿止疼的药。一进门,对上床边男人的目光,她便背脊发凉。拿着消毒棉的手,都在不停地抖。她用消毒棉给病人红肿的脸消炎,很是小心地轻轻地擦,听到病人轻呼念疼的那刻,她抬起眸子就与对面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吓得她连手里的药盘都掉了。此刻听着小姐的宽慰,她也还是不敢抬头。四月见护士没动,便转过头看向季修。她的十根手指受了不同程度的掐伤和扭伤,上了药包扎了一下。她去拉他的衣角,也没那么利索,“阿季你别吓着她。”因为被打了一巴掌,程嫣然铆足了劲,四月的脸又红又肿,说话都有点含糊。“重新拿药过来擦。”他扫了那边的护士一眼。“好的。”护士蹲下身捡起散落的东西,便立马离开了病房。再折回来,是两分钟后。虽然不想进这扇门,但她也不敢多耽搁时间。护士胆怯地敲了几下门进来,入眼便是几米外病床的景象。男人坐在床畔,捧着女孩子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吹气,时不时抬眸看她,温柔地问她疼不疼。这与之前凶她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护士怔了好几秒钟,才挪开视线走了过去。她将药盘摆在床头柜上,拿出消毒棉,“小姐,可能会有些疼,您忍忍。”四月轻扬嘴角,朝她笑了笑,“嗯嗯。”她又看了季修一眼,男人像只被顺了毛的犬,对护士的态度也好了不少,“麻烦您。”护士上了药便离开了。望着季修担忧的眼眸,四月用裹着纱布的手指蹭了蹭他的掌心,“我过几天就好了,没关系的。”“没关系?我再来晚点,你手指都被那人掰断了。”一想起之前医生给她的手指上药,碰到她右手无名指时,女孩疼得脸色发白,季修便抑制不住心里那股腥气。四月直起身,伸出胳膊圈着他的脖子,女孩用另一边没有伤的脸亲昵地贴在他脸颊上滑了滑,“真的没关系,我的自愈能力很好,也从来不留疤。”“阿季,你别怪姑姑,最初确实是你和她在一起,我才是后来的那个人,是我抢了她喜欢的人。”“与你无关。”他将人搂在怀里,心疼得很。她这么小,好像他只要不注意,她就能被人欺负了去。“我不会要她的命,但她得掉层皮。这件事你不管,好好养伤。”女孩点点头,许是今天受到了惊吓,她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季修要她在医院住到痊愈为止,否则不让她出院。今天,是四月住院的季修:你现在开始想制服我了?她是“鬼门”的人,代号叫做四月。声波那头也属于“鬼门”的人,化名叫程嫣然,鬼门代号“零度。”四月是鬼门五年四批八个人里最出色的杀手,出山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季修。女人微微垂着眸子,嘴唇不动,腹语轻念道:“没那么容易。”“你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吧?我看他已经围着你转了,那颗心估计都被你攥在手里,你想他去死他不就乖乖去死了?”“你养伤,再联系。”她先一步将发卡从耳廓拿下,又别回发丝上。零度说她完成任务的可能性很大,她不这么认为。这个男人危险性太高,太敏锐。与他翻云-覆雨那些时日,他虽然沉溺这幅身子,但还总留了一手。就算在他情动的极点,她拿刀杀他的可能性都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