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走不了就是了。
事已至此,路早已不是他能够选择的。
用过了晚膳,容诀服侍殷无秽洗漱。军医不准他操劳过多,白日处理了一天政务,晚上须得尽早歇息。
容诀便扶他上榻歇息,等将殷无秽被褥掖好,他就准备回房了。
却被殷无秽拉住了手,“不是说要服侍孤直到痊愈,这就走了?”
容诀回头,不解:“陛下要歇息了,咱家还留下做甚?”
殷无秽语结:“那万一孤半夜渴了,或是想如厕,你不该留下来贴身照顾孤么?”
容诀无奈道:“门口有值班士兵。”
殷无秽委屈:“可是孤是为了保护你才受的伤,你不能弃孤于不顾。”
容诀:“……”
殷无秽已经拖着重伤的身体往床榻里挪了,给他留好了足够宽敞的位置。
容诀额角突突直跳,一脸无奈地看着明显故意的殷无秽,他又不是病入膏肓残疾了,何况他一开口,多的是人愿意伺候他,他简直是——
偏偏容诀无法拒绝,被殷无秽拿捏住了七寸。
可是,就这么和殷无秽同睡一张榻上,容诀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就在容诀犹豫不决的空挡,外头快步跑来了一名士兵,声称有要紧事禀告,殷无秽叫人进来,问他何事。
士兵疾言厉色回禀:“回陛下,车代的粮草——有毒!众将士吃了以后全部呕吐不止!”
“什么?!”容诀和殷无秽同时色变。
这怎么可能,食材并不像是有毒的样子。而且,他也吃了,并无问题。
容诀迅速冷静下来,道:“派军医去检查了吗?”
士兵道:“已经请军医去了,一有结果立刻通知陛下。”
容诀点头,暂且只能这样。他不认为是粮草的原因,殷无秽亦然。
半刻钟后,小兵再次前来,容诀问他军医怎么说。
小兵觑他一眼,神色间颇为尴尬,期期艾艾地将头埋到了最深处,嗫嚅道:“回先生,众将士呕吐并非食用了有毒的食物,而是……而是……喝了先生炖的汤。”
说完,小兵已经不敢再看容诀一眼了。
事情是这样的,容诀炖了一整只乌鸡,殷无秽一个人又吃不了多少,容诀装了他要吃的之后剩下的就随手分给众将士。
必然有一位将士先尝了一口,发现难喝到了极致,又因里头搁的食材药材宝贵,不舍得扔了,或是故意怀着恶作剧的心情让众将士都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