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可思议,在给顾子言把脉之后更甚。
谢异书蹲在一边,把自己蜷成了一坨,紧紧盯着这父子俩:“怎么样了?”
邹廊给了邹扶晚一板栗:“你小子不是哭着喊着说顾相要不行了吗?我看这脉象除了虚弱一点,哪里是将死之人的脉?”
邹扶晚委屈,把他之前把出来的脉象说了一遍。
邹廊脸色逐渐凝重:“当真?”
邹扶晚点头,看向谢异书:“殿下这几日,可有给顾相喝药?”
谢异书点头:“有,就按照你之前给的那个补药方子在喝。”
邹扶晚一窒:……
父子俩什么也没琢磨出来,只道是怪事。
谢之重进门时,已经平复好了情绪,结果一眼瞧见谢异书身上的嫁衣,又气不打一处来。
他往屋内走了几步,看向床榻,眼神一变:“你把玉佩弄碎了?还把它给了顾子言?”
谢异书没回答,正一错不错地盯着顾子言:“你方才明明说了几句话,现在还能说吗?”
显然是不能。
顾子言眼帘微微一抬,视线一直涣散地焦灼在谢异书胸口,谢异书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用额头磕了磕他的手背,低声道:“我没事儿,你别瞎操心了。”
谢之重打断两人,拽开谢异书,恶狠狠地和顾子言对视了一眼。
只这一眼,他就把要骂的话咽了回去。
顾子言看起来确实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怕是说句话大声点都能把他吓死。
谢异书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连忙挡住了顾子言的视线:“看我,别看其他人,小心他凶你。”
屋内所有人都感到了陛下的怒意,只有谢异书对此一无所知,谢之重气不打一处来:“邹太医,顾子言是否需要静养?”
邹廊立马意会:“需,需要的,殿下要不先和陛下出去?”
谢异书闻言,立马闭嘴:“那我不说话。”
邹廊被谢之重瞪了一眼,急中生智道:“此静非彼静,顾相需要的是,心静。殿下若是待在这儿,他怕是静不下来,殿下先出去,待老臣给顾相施针固脉,可好?”
谢异书被说动了些。
他松开顾子言的手,指了指门外,得到顾子言的一眨眼,这才出去了。
院子里黑漆漆一片,谢异书跟着谢之重出去,四肢突然有点发麻。
两人在枯井旁站定,谢之重从怀里抽出一封信,啪地一声摔在了谢异书脸上。
“遗书?我亏你写得出来!”
谢异书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谢之重没再打他,只是胸口起伏不定,坐到了井边,似是要被气出病来。
谢异书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气都不敢大声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