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沉稳的天子话语里居然有几分兴奋和快意,飞快地退了朝。
谢之重离开后,群官这才开始遗憾唏嘘,特别是家中有待嫁哥儿的官员,更是唉声叹气。
这阵唉声叹气中,混杂了一阵咳嗽,谢异书还没反应过来,吏部尚书惊恐的声音突然响彻朝野:“顾相!”
谢异书僵在原地,看向百官之首的顾子言,丞相大人脊背微曲,消瘦苍白的指缝中全是鲜血,淅淅沥沥地溅在大殿的金砖上,红得扎眼。
朝堂内议论声暴涨,乱成了一团,有人要推顾子言去太医院,有人说不要乱动,等太医过来比较好,谢异书懒得听这群人逼逼叨叨,上前几步想把顾子言背起来,刚一靠近,便被顾子言抓住了衣袖,谢异书拨开他的手,刻意说得很大声:“本王只是送你去看病,别想和本王套近乎。”
顾子言的手被他拨开,脸色又白了一个度。
谢异书把人背了起来,群臣纷纷让开,谢异书驮着他出了殿门,消失在众人视线后便加快了速度:“顾子言?喂!”
“……臣在。”顾子言的声音听起来万分虚弱,谢异书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突然吐血?这也是淤血?”
谢异书以为顾子言是故意在作秀,为的便是在百官面前营造一个命不久矣的假象。
谁料顾子言呛血呛得说不出话,一发不可收拾,血迹都把谢异书的半边肩膀洇湿。
谢异书这才有点着了慌:“你不会是真吐吧?天,你先忍着,马上到了马上到了。”
他背着顾子言,踩在皇宫朱墙上如履平地,顾子言的嗓音低弱了下去,像是因为失血过多,瞳孔有些涣散,安静了许久却突然嘀咕了一句:“殿下还是不信臣。”
谢异书:“?”
他立时反应过来什么不对,大声道:“你不会没听见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吧!”
顾子言难受道:“听见了,殿下说不齿与臣为伍,还说要与臣割袍断义。”
他嗓音哽咽,谢异书呼吸一窒,有些手足无措,匆忙解释道:“不是这句啊!本王不是提前告诉你,把本王接下来说的话当放屁了吗?”
“我知道你避嫌是为了什么,但总是这样搞也不是长久之计,今日在朝中宣布了和你绝交,这样以后即使那些人看见我们俩说话,他们也只会觉得我们是在吵架,这样不好吗?”
顾子言立时不吐血了,泪汪汪道:“臣没听见。”
谢异书:“……所以你吐了这么多血,就为了一句绝交?”
“臣真的很喜欢殿下,不想和殿下绝交。”顾子言搂住了谢异书的脖子,谢异书不置可否,他才不信顾子言有多喜欢他,明明昨日才说有心上人!
谢异书心里正憋闷,顾子言忽然道:“殿下这是轻功吗?好厉害。”
被少年时的噩梦真心实意地夸奖,谢异书暂时却没心思骄傲,脱口而出:“很厉害?那有没有你心上人厉害?”
顾子言微愣,回道:“一样厉害。”
谢异书冷笑一声:“不信,你这绝对胡说,本王天下无敌,你最好是忘记你的心上人,嫁给本王做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