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问:“那你有吗?”
隋简笑道:“自然有。”
人参精立马两眼崇拜的看着他。
隋简很受用,但他没说的是他确实也领悟了自己的界,但用不出来。他的身躯在步纵那里,本身残缺不全,连本命剑也入了魔。召唤界耗损太大,而他受限颇多,所以如非必要他不会用那招。
无数恶魂在血海之中狰狞嘶吼,如潮水般朝隋简二人蜂拥而去,一双双血手高举抓挠,像是要将他们也拖入血海之中共沉沦。
那些恶魂面目狰狞,腐肉稀稀拉拉的挂在白骨上,动一下就掉一块,隐约还没看见白白胖胖的蠕虫在里面蠕动,云深看得两眼一黑,差点没吐出来。
隋简知道他害怕虫子,抬手捂住他的双眼,柔声道:“别看了,乖乖把眼睛闭好。”
云深看了一眼那片血海,想了想摇头道:“没事没事,我觉得我还能忍忍。”
虫子而已嘛,又不能怎么样他,就是恶心了些。
隋简闻言坏心眼的调侃道:“万一等会儿那血海扑来,那些腐肉和蛆虫就会像下雨一样砸到你身上,它们会黏在你身体的表面,黏糊腥臭不说,那些蛆虫也会无所不用极其的往你体内钻,这样也没关系?”
云深:“!!!”
那画面光想想都酸爽,云深叶片都炸了起来,他立马变了脸,屁股一撅毫不犹豫的钻进隋简衣襟里,然后伸着参须捂紧了双眼。
“好了,我已经捂好了,之后就交给你了。”
刚刚还坚持要跟隋简共患难结果遇到一点小挫折就变卦,可以说是变脸比翻书都快。
隋简好笑的摇头,提醒云深把枝叶收起来,会挡住他发挥。
人参精帮不上忙但足够听话,叫他收叶片就马上收,最后光秃秃一支人参精干脆整支都躲了起来。
安顿好了云深后,隋简微微上扬的嘴角瞬间下压,眼底的笑意也凝固冷却,最终只剩下无尽的杀意。
步纵已经蹦哒了太久,该去死了。
他抬手,悬停在血海之中的本命剑受到了感应震动嗡鸣,但由于被步纵操控着,它想向隋简飞去却又被另一股力量拉扯着,左右摇摆。
这次隋简没再让着步纵,而是全力争夺着本命剑的控制权。
血海海浪涛涛,掀起数十米高,铺天盖地的朝他卷去,但隋简却像看不到一般,眼中只有那把冒着红色煞气通体纯黑的长剑。
本命剑本就与他神魂相连,步纵不过是个夺舍者,哪怕受步纵影响入了魔,本命剑依然更倾向于追随隋简。
本命剑最终挣脱了步纵的桎梏飞向隋简,当剑柄被隋简握住时,仿佛倦鸟归巢,愉悦的嗡鸣。
与此同时,血浪已经卷到头顶上方,眼看着就要盖下来,隋简抬剑横于眼前,剑身反射的寒芒映入眼底。
他抬眸看向一片血红的天空,薄唇轻启:“破!”
凌厉的剑意直冲云霄,以势不可挡之势破开层层血云,捅出一个巨大的窟窿,与此同时,被挡在步纵的界外的劫云终于寻到机会破开血海的结界,漫天的雷霆倾泻而下,如同灭世般全劈到了血海之中。
大约是这种以界挡劫雷的行径让天劫判定为逃避行为,破开界后,劈下来的劫雷强度比之前更厉害了几分,甚至不留一丝喘息的机会,几乎这一波刚劈下,下一波就已经接憧而至了。
血海之中的恶魂凄惨嘶吼,在劫雷之中灰飞烟灭,而血海也在一轮轮的消耗之中范围越缩越小,最终勉强缩小成一团人形。
步纵此时连人身都维持不住,浓稠的血液流动,渐渐露出一张残破的人脸。
隋简提着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看着曾经这个给他造成了无数苦难的人,原以为亲自手刃仇人时自己会有大仇得报的爽快,可如今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没接下来如何筹办他跟云深的道侣大典来得更有吸引力。
步纵还未死,他强撑着一口气死死的盯着隋简,眼中并未任何悔过之意,唯有不甘和恨意。
“当初我便该早些夺舍你的,否则又怎会让你又能力从我手中逃脱?”
他艰难的述说着自己的不甘,每说一段话便咳出一口血,死到临头,他悔恨的竟还是自己没把握好时机。
隋简神情冷漠,他对步纵的临终遗言没有任何兴趣,甚至连让他说完的机会都没给,先是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再一剑穿透丹田将其彻底毁坏。
步纵痛得倒吸冷气,喉咙发出破败的赫赫声。
他狠狠的瞪着隋简,讽笑道:“你就算现在杀死了我又如何?我早晚还会回来的。”
只要还留有一滴精血,他就能再次复活卷土重来。
隋简闻言冷笑一声,掌心向上抬起,一颗血珠向上浮起,正是他从步纵的长明灯内提取的心头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