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人面色发黑,怒气蒸腾得简直以看得见,龙靖亦是脸色铁青,搭在手上的千□□微微颤抖,偏偏一句话也反驳不得,而手上的□□更是不敢射——江陵挡在面前,她的狠绝他是一清二楚的,若是伤了她一丝一毫,别说自己不愿,江洋那里想都不用想,那是立即翻脸。作者有话要说:这就是父仇子报,子仇父担。认错刘相一投王家时已是青,刘三彼时尚且幼,因刘相一悍勇善战,刘三天资聪颖,王家外祖父的确是重用刘相一、悉心教养着刘三长大的,虽说是心腹属下,却也算得上视若子侄。虽说后来两人叛出王家,但是时人重伦理,刘三刘相一在王家时做出的事,王家自然有责任。何况刘启阳女儿被害之时,离龙靖上岛差一,龙靖于此事也略有记忆。他幼聪慧,又母亲龙夫人悉心教导,听闻刘相一做了件大事,但外祖父很轻易地便被遮掩了过去,根有追问,算有龙夫人提点自然心里亦有猜测:一则自然是对刘三的喜爱信任,二则是因为最爱的小儿子夫妇不久前被人截杀,护犊子之心便越发强烈。——一对于王家岛有重要作用的兄弟,比之一个普通海商船主的女儿,哪个重要不言喻。但是在海上纵横,谁的上又有血腥仇恨?道义有时候不过是权衡之下的产物已。然江陵说的也对,许你杀人越货?不许人报仇雪恨?龙靖自问无法反驳。这都是废话,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拳头不够大要玉石俱焚,那也能受着了。再一眼看过去,傅笙与江陵肩靠得极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上的弓,整个人似绷紧了全身神的豹子,要自己略有异动随时可以暴起。龙靖心念电转,目光四扫之下,见每艘船上每个人都虎视眈眈,箭拔弓张,炮火相对。他是道的,王家船队不做海盗勾当,林家的船队比之王家来说是纯粹,真当是行海商不占地盘的,船上炮火箭弩为自保,武力是足够的,要打起来一般海盗也难奈其何。可是现在他们有一艘海船,这是王家的地盘上,谁胜谁负一目了然。他极目远望,未见到有其他船。这一仗王家必胜,但是,万万不能打。几个瞬息之间,龙靖便下了决断,他缓慢地将千□□箭头朝上,再缓慢地弯腰把它放在地上,然后站直了身子,说道:“刘三刘相一昔日在王家岛上时,私下所做之事,若说我外祖父全然不,我也不信,然正如这位丁掌柜的东家所说,海上诸人皆是弱肉强食,既未做出有损王家岛的事,又是教养培育了多的心腹爱将,外祖父想必不曾想要深究。于道义之上的确有亏。”“后来刘三刘相一叛出王家,带走大批人马,外祖父方才悔恨交加,然为时已晚,王家岛为自己的纵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今我外祖父已然去世,我忝为继任当家,愿为王家曾犯过的错误向诸位赔罪。”他双目望着丁掌柜林运,双抱拳,曲下右膝,慢慢地双膝触地,跪在地上:“王家有失查失责之错,有教养不力之责,有宽纵护短之罪。”他竟然下跪认错!龙靖的这一举动令所有人都被震住了,他身边的中男人、王家长子王虎亦微张了嘴,想要阻止,却控制住自己,双握栏长叹了一声,随即向丁掌柜林运抱拳行礼,沉声道:“子不言父过,见谅!”他是王家外祖父的儿子,且不曾担任船队当家,这便是一切以龙靖为主了。双方船上的人是箭拔弓张准备着一场大战的,此时龙靖一方看到自家当家下跪认错,一时错愕不已,不道龙靖是么思,龙靖虽然纪轻轻,但是自小便被认定是王家的接班人,且为人机智果决,谈笑间段狠辣,再加上舅家全力扶持,又赚得巨额财富,这么些来早被王家岛所有人接纳,一时全船都哑了下来。林家船一方初始怔了一怔,一些人鼓噪着大声嘲弄谩骂,另一些人却安静了下来,慢慢的,安静下来的人越来越多,嘲弄谩骂声越来越少。丁掌柜林运也微微一呆,似是有想到龙靖竟然会这么做,但凡能成为海上一股势力的头目,自然非有头脑之辈,大多能屈能伸,可是在此优势之下能做此姿态且做得这般诚恳的,却还从来不曾见过。他们怔过之后便也望着龙靖,有说话。江陵微微松了一口气,才发觉不何时自己的与傅笙的紧紧相握,心里握出一层薄薄的汗来,也不是谁的汗。龙靖全然不当回事,见丁掌柜林运望着自己不作声,从地上慢慢站起身来,说道:“我以王家当家起誓,林家船队日后若遇危险,王家船队必然全力赴救;王家岛的码头港湾将有一处永久为林家船队提供借泊,提供紧急补给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