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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听到裴瑛识破计划,裴尚从老脸一红,佯怒道:“老夫忝居朝堂,竟被个女娃娃监视,诚可气哉。”裴瑛红了眼,却不想哭出来惹晦气。裴尚从兴致勃勃的擦了擦盔甲,从闺女那里领了墨雕,只见它英眼炯炯盯着自己,裴帅大笑:“这老东西也伏枥怀志嘞。”于是左墨雕,右赤戟,雄赳赳出了府。“文武双,好儿郎。为家邦,壮士行……夏水涨,秋草黄。雁信长,飞南方。”墨雕终是没有飞回。作者有话要说:此文写于20176玼珍记系列第二篇3玼珍记之绛羽(一)弦月偏东,城北的喧嚣才堪堪落下。世人皆戏谑长安北里的娇人只把黑当白,是最模糊时间的。许漓却不这么认为,她知晓自己是清楚的,不过,平康坊飞云阁的兰行首本是不能过分清楚的。望着倾注而下的月华,许漓收起罗扇,迈向后|庭。庭中已聚了七八个姊妹,皆墨发及腰,梳着玲珑小辫,奕奕星眸盯着三尺远处的瓜果盘子,许漓来了也浑然不觉。年龄较小的絮娘不懂姐姐们的神圣是为哪般,只是在一旁阖眼想着未看完的传奇,心里为能偷闲半刻而庆幸不已。姐妹们练琴一日,本该和衣便睡,忽而想到今日恰是乞巧,索性聚作一团,她们自有自的热闹,于风尘无关。许漓知晓她们的心思不过是祈愿织女送来良人,一来全了梳拢之仪,二来也能早觅出路。不过,织女都自顾不暇,怎会屈尊注目风尘中人的姻缘。她们或许自知命不由己,能死马当活马医也是好的。早些时候自己也是这样,但以后不会了,许漓如是想。不知不觉间已穿廊至房前。卯时三刻,许漓被一阵银铃般笑声唤醒,只见姊妹们追着东厢的苏屏闹道:“屏娘,蜘蛛真的织网啦,快拿来瞧瞧。”“屏儿,让我们瞧瞧果盘,也讨个喜头。”“姐姐定会觅得良人,先恭喜姐姐了。”……苏屏护着果盘,两颊升起两朵红云,无力道:“浑说,我,我,不理你们了。”看着二八年华的她们言笑晏晏,许漓脸色也好了些,默默收拾了箱笼。(二)李绛羽的衣铺就坐落在飞云阁的斜对面,衣铺虽小,贵在绛羽心诚手巧,倒也算得上客似云来。绛羽的曾祖母曾为宫内尚衣局的掌事,家传手艺本奇巧无比,到了绛羽出生时家境已渐趋窘迫,李家人手艺不精只好给清河的大户人家做些裁补小事补贴家用,奇的是绛羽自幼习得三味勉强把曾祖手艺传下来。她自认技艺只能算中上,于是针针用心。走进衣铺时看到绛羽正埋头赶制衣裳,许漓习以为常,自己寻了个胡凳坐等。不料绛羽一反常态放下了手上的活计朝许漓走来。飞云阁里都是许漓的姊妹,而绛羽的姊妹只有许漓一个。那已经是八、九年前的事了,李父收留了了无依靠的孤女许漓,本不殷实的李家差点沦落到三餐不继的地步。后来许漓坚持离开,李家人心中不舍也好,愧疚也罢,终是答应。又过了几年,绛羽去京城谋生计,碰见她时她已经靠着琴艺成了飞云阁头牌,更是名动两都的兰行首。绛羽知道许漓实为心傲之人,云淡风轻、长袖善舞本不是她应屈就的。然而自己却帮衬不了多少。许漓看着绛羽,忍不住想把计划和盘托出,又生生顿住。只和平常一样嘘问:“近来生意可好?”“因你之故,我已赚的盆丰钵满了。”许漓了然,那些贵妇平日里对风尘中人嗤之以鼻,但衣裳首饰上却毫不含糊地跟着她们学了十分。向阳花木易为春,绛羽手巧心也玲珑,倒是不用她多费心了。“漓娘,这几年我也积攒了些,你可得把姓凌的拖住了,你不梳拢,她定奈何不了你。”“知道了。”许漓淡淡应道,心想,还是个直性子,赎身哪有那么容易。却见绛羽捧出一件红衣,许漓讪笑道:“难不成你连嫁衣都裁制好了。”绛羽默然,算是承认了。她把衣裳放置一边,神秘兮兮道:“你可知我为何取名绛羽。”“这我却是真不知。”“我生辰在乞巧后一天,阿爷说我出生时抓着一揪红色羽毛,于是取名绛羽,还说我是织女鹊桥上的红衣鹊使,不甚降临凡尘……”说及此,绛羽忍不住噗地一笑,“实是我那曾祖母嫁给曾祖父时给嫁衣取了这个名字,我阿爷他平白说神论道倒叫我和阿娘忍笑不已。”许漓看着红衣上的祥云图案,问道:“这,就是‘绛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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