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姜九怎么样。”我提着他的衣服慢吞吞地问。我不敢问杨浩姜九的消息,怕自己承受不住,我不能回去也不能为他做什么,反倒是面对暮斯会坦然许多。他低着头一只手牵住我的手放到他暖和的口袋里说:“挺好的,没为难他。”“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我笑。我的手很冰,被他紧紧握住,热意不断传来,我觉得烫手。“为难他你能回来吗?”他平静地看着我,眼睛很是清澈,那些复杂的情绪都已消失不见,又默默地转过头直视前方,“再说我要是对他做了过分的事,找到你后你不得弄死我。”暮斯“哼”的一声冷笑:“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离他远点。”他的话实属难听,我皱眉警告他:“你别这么说他,是我和你的事把他给缠进去的,他挺无辜的。”“你不知道吗?”他突然停下脚步,我被迫跟着停下,见我一脸茫然声音越发冷,说道最后都是咬着牙:“我还以为你走他会和你坦白,果然是见不得人的玩意,心里尽是龌龊,我还寻思你怎么走这么快,他还助了一份力对吗?”他太过分,我忍不住怼上他:“罪魁祸首不是你吗,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我说话难听?他和有妇之夫,和自己老师搞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难看,怎么就没想到会留下把柄?”暮斯气道。我一愣,问他:“你说什么。”暮斯一字一句地说:“我说,他和他老师搞在一起。”我的手从他口袋掏出,默默的推后一步,慌乱地看着地说:“我、我不知道,你让我理一理。”我脑子一片空白,突然间涌入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理不清,又好像有了点头绪,原本迷茫的一切有了突破口。仅仅从暮斯的几个字,我能联想到一个故事,从道德层面来说他是错的,可我以朋友的身份无法以那层角度批评他,我只是突然明白了,那些产生的疑问都有了解释。饭是为那个人做的。想要陪着的是那个人。花是和那个人一起养的。他们最美的回忆,别人碰不得。我缓过来,从口袋里颤巍巍地掏出烟想吸一口,暮斯却夺过烟,我眼神询问他干嘛。他把烟捏了捏,沉声说:“他不配你这么为他费心。”只要是朋友我都会稍微有点用心,不是特别为谁,只是这个刺激有点大,我过了许久问:“他老师呢?”“五十多岁得癌症,死了。”暮斯闷闷地答。我用脚尖磨了磨地面,石子和沙摩擦水泥地:“就这样吧,他是我朋友。”105我无意中得知一个秘密,而当事人至今不知道他守护的已经被外人知晓。一想到姜九,我有些……有些无法面对他。我不是对他的行为鄙夷或是不屑,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对他的选择无法评价什么,而我无法面对的原因是:他和我一起的原因,或许不那么纯粹。当然,我也纯粹不到哪去,最初的核心是为了避开暮斯。我找了个男朋友,他总不会来个横刀夺爱?人在外对自己名声都会有所在乎,我没考虑到的是暮斯是年轻人,肆意张狂,不撞南墙不回头,失败是注定,没什么好可惜。而我和姜九,我们双方的目的都不纯粹,我不敢面对他,现如今我不仅是不敢面对他,一想到他忘不掉的,我就浑身不自在。若再次相见,场景一定十分尴尬,我做不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一点点的小举动上会有所体现,那时候,伤的会是他。暮斯太狠,真是一招致命,如此了解我,我都不知该感到荣幸还是感到害怕,都有吧,后者大于前者就是了。他是故意还是无意都算了,也可能是不把这个人放在眼里,所以能随意地戳别人伤口,把别人晦暗的过去放置在阳光下暴晒。看着都疼。暮斯在我家安心住下,我还得上班,他就家里呆着,可能是太无聊,开始慢慢地学着自己在家做饭。大家都清楚,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是一碗面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两碗。咳,所以我家没有任何做饭的工具……锅都没有。他喊上我陪他去买厨房用品,我说大少爷来体验凡间疾苦,何必。暮斯板着脸不说话,装作生气的样子,他生气我还想要有人来哄他吗……我无语片刻,继续做自己的事,最近突然间就忙起来,事情不复杂,但杂乱而多,整理就得花一番功夫,下班时间到了还是会下班,晚上到家加班也该加班,东西上班就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