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你既已是琛儿的人,便与旁人不同,我也只能寄希望于你,你若能办成,我自会厚赏你,且应你一个心愿。”
苏亦宁抬颌,诚惶诚恐,面露犹豫之色。
想到母亲,她终是点头:“是,妾身晓得了。”
赵氏深深瞧了她一眼,吩咐嬷嬷找大师给她讲论佛法,翌日一早,苏亦宁就捧着一张西方三圣图出现在佛堂门口。
门口守着位侍卫。
侍卫冷眼睨了她一眼,毫无波澜道:“世子爷不见人,宁姨娘,您请回。”
苏亦宁嗫嚅着唇没吭声,她捏着裙摆乖巧跪在门口,高举手中之物。
“世子,妾身亲手绣了一张西方三圣图献于世子,请求世子,许妾身见您一面……”
苏亦宁的小脸很是苍白,声音亦是有气无力,单薄的身躯摇摇晃晃,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
屋内的诵经声顿了顿,继续响起。
苏亦宁咬了咬牙,把刺绣图放下,深深叩首,一下接着一下。
“请求世子,许妾身见您一面吧……”
声声如杜鹃泣血,白嫩的额间磕破大片,殷红顺流而下。
侍卫皱紧眉头,正犹豫让人带走她,门却突然被打开。
宋景琛兀兀而立,一袭白衣胜雪,不染尘埃,只有青白玉色佛珠绕腕点缀。
三日不见,他更加出尘,宛若神祇。
只是那张脸却如淬了冰般。
见她的模样,宋景琛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大手陡然紧攥,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想死,别脏了我的地盘。”
苏亦宁眉梢浮现喜色,她强撑着踉跄起身,把手中绣制的西方三圣图递给他。
恳切道:“世子,妾身绣了一天一夜,只求世子能让妾身留下侍奉,妾身一天一夜没用饭了……”
她面白如纸,朱唇也没了血色,磕破的额头尚且流着血,有些骇人。
那双凤眼浸满祈求。
宋景琛扯起嘴角,捻玩珠串,嗓音漠然。
“与我何干?”
苏亦宁牵了牵嘴唇,只是还未开口便一阵天旋地转。
她猛地摔在了宋景琛怀中,浑身软趴趴的犹如死鱼一般下滑。
宋景琛下意识接住她,怀中温香软玉虚弱之极,眼尾还挂着泪珠。
那点晶莹颤颤巍巍终是落于他指腹,留下水渍。
宋景琛咬着牙,强压下去想要把她丢出去喂狗的戾气。
这女人一贯会用这些计量,故意来勾引人惹他不快!
他下颌紧绷,厉声呵斥:“还不叫大夫来?!”
侍卫连忙应下,叫来丫鬟把苏亦宁抬进偏房,找来大夫给苏亦宁诊治包扎。
苏亦宁直到午时才幽幽转醒,她喝了药又用了一碗百合甜粥,跟着侍卫来到佛堂,端了嬷嬷给的食盘走了进去。
宋景琛燃了香,正坐于蒲团上入定。
她不敢搅扰,乖顺的跪在一旁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苏亦宁的腿都跪麻了,她嘴角微颤,悄悄揉了一把小腿。
“食盒里是什么?”
冷冽声音响起,苏亦宁一惊,连忙低声应道:“今日午膳有甜枣羹、素炒三丝、翡翠玉菇、马蹄糕和……八宝鸭肉。”
宋景琛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未抬:“拿去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