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迟已经在外等候多时,向林父林母行礼后,来到林清音面前,“听说早上有去林府闹事的,没有受伤吧?”
林清音摇摇头,向他简单解释了番。
进了裴府,林清音被眼前规模气派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早前听说裴家财力雄厚,如今一眼,真是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光是府邸后院的花园都大得能让人走累腿,更不用说前院了。不仅如此,就连角落里不起眼的装饰都采用了名贵的玉石点缀,难怪阿父恨不得把她尽早嫁了去。
落座前,林清音想起还有事找裴迟帮忙,便扯了扯他衣袖。
“裴迟,你帮我打探个人吧。”
林清音想了想,与其傻傻等着铺面老板回来,不如让裴迟帮忙。裴家人脉广,打听个人自然容易得多。她便同裴迟说了这事,裴迟答应得爽快,让她等消息就好。
两人窃窃私语这一幕落到长辈眼里,两家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紧挨着的两空位便给二人专门留了出来。林清音不是个矫情性子,虽知道他们是何用意,还是大大方方落了座。
“早就听迟儿说起过清音,今日一见,果然生得漂亮。”
裴母性子爽朗,乐呵呵地招呼侍女呈上一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对绿白配色的翡翠玉镯,做工精致,看一眼便觉轻灵通透。
如此昂贵之物林清音自然不敢收,可裴母态度坚决,径直起身拿过盒子强行塞到林清音手里,分毫不由她拒绝。林清音推脱不过,便让侍女暂且收下了。
一番送礼结束,便自然聊起了此行正事。
裴父率先清了清嗓子,“清音啊,前日你父亲同我聊起婚事,迟儿说婚姻大事自然要听你意见。”
听到这话,裴母看了眼自家儿子,眸间流露出赞赏。裴迟身上的修养气韵离不开裴母的谆谆教导,如今这副君子风度,裴母甚是满意。
焦点集中到林清音身上,她吞咽了下口水,顶着压力道,“我和裴迟是朋友之情,我们之间还未生出情愫来……”
话音还没落,周遭便陷入诡异的尴尬,林父哼了声,就差拍桌呵斥这不懂事的女儿。
还是林母心疼女儿,站出来打圆场,“两个孩子平日里见面不多,清音性子慢热些,又不懂情情爱爱。”
“阿父、林伯父,我和清音虽然认识已久,但细数见面日子甚少,的确还不够熟识彼此。还是应该再互相多了解些,再确定彼此心意得好。”
温润的声音终于缓和了僵硬的气氛,林清音跟着点头,朝着裴迟投去了感激的眼神。裴迟回以一笑,像是在说‘放心’。
裴父沉思片刻,看着二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提出建议,“不如这几日清音就在府上住着,和迟儿相处相处,再做定夺。”
“这怎么行!”一直没发言的裴母这时冒了出来,替林清音说话,“我自然是喜欢清音来府上,可清音还未出嫁,就这样随便住进府里传出去岂不是坏了女孩子的名声。”
裴母觉得林清音这孩子合眼缘,看着就讨人喜欢。她喜欢林清音这小姑娘,自然也会考虑到她感受。若是清音真不喜欢迟儿,入住府里难免会让外面传了女子的闲话。
不过该争取的还是得争取,裴母提议道,“这两日夜市热闹得很,不如你们一起出去走走,彼此也能好好聊聊。”
裴母这话,便是给了林清音选择的余地。林清音本就和裴迟约好了放灯出游,便自然顺着裴母的话答应下来。
午膳过后,林清音和裴迟在后院散步。裴迟向她道歉,林清音自然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婚姻这事自古以来多少女子都是被迫嫁给了素未谋面的男人,林清音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一是阿父阿母没有逼迫她嫁人,二来裴迟和他的家人也尊重她的想法。
黄昏渐渐褪去,天色暗淡。
本约定在两日后的放灯提前到了今夜。林清音和裴迟单独相处不算尴尬,可已经整个下午没见到伏离了,热闹的夜市也如同这夜色暗淡无趣。
裴迟已经买好花灯拿到林清音面前,林清音接过看了眼,上面写着“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这里的花灯分为两种:大的花灯上面写了各种祝福语任其挑选,一般都是爱情的祝词;小花灯的祝福语则是由自己随意挥笔。大花灯的祝词自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身旁一起放花灯的人。
不过林清音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性子,她点亮烛火,和裴迟一起放入水里。
花灯如海,无数盏烛光摇曳晃动,照得波光粼粼的湖面流光溢彩。
光影交错间,林清音望着如画般灿烂夺目的湖面感慨,“你说这些愿望真能实现吗?”
他们的那盏花灯往湖心飘了去,裴迟点点头,看向林清音的眸子温柔似水。
“诶……!”
刚飘出不到半米的花灯唰的一下熄灭了。
林清音错愕地看着湖面唯一没了光亮的可怜花灯,伸手一把捞了回来。裴迟给花灯点亮了烛火,可这次刚放下水,承载着心愿的小火苗便无情地熄灭了。
两人尴尬地对视了眼,林清音又试了次,这次是彻底点不燃了。一旁的摊主看不下去,递了两个小花灯过来,打趣道,“都说树大招风,这花灯大了估摸着也招惹到风了。”
裴迟无奈地笑了笑,接过花灯递给林清音,“走吧,笔在那边。”
写心愿的地方些许拥挤,两人被挤了散。林清音还在纠结写什么心愿得好,耳畔蓦地响起熟悉的声音——
“老婆……”
闷闷的,有些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