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行认真看着那张纸打量了一番,道:“这字还挺配。”楚成谕这才抬起头来,也看了一眼那幅字,赞同的看了梁行一眼,停了手里的笔,问他:“今日没进宫?”“告了假。”梁行道,“找你问些事情。”楚成谕从书桌后面过来,坐在了梁行对面的椅子上,说:“问吧。”丫鬟给他们两人端了茶进来,梁行摸着下巴问道:“林姑娘呢?”楚成谕道:“陪我娘去李尚书家了。”梁行抬起茶喝了一口,丫鬟出去关上了书房的门,他道:“昨夜秦岩与我说了你让他查的事。”“嗯。”楚成谕神色如常,问道,“离天的下落他可找到了?”“……”梁行看他一眼,“没有。”“你从哪里听的这人,何不去找那人打听一下,许会比秦岩这边简单得多。”楚成谕思索了一会儿,只道:“不合适。”若是直接去问云容,他怕会打草惊蛇直接让那人跑了。“昨夜玲珑坊那位,是少林派未还俗的弟子,在扬州城辱了个江湖门派的女子,又跑来了京幾城躲追杀。”梁行把秦岩查到的说给楚成谕听。末了,他总结一句:“林姑娘杀他,也是情有可原。”楚成谕没说话,他知道,不是。林戈杀那人,不过是江湖事江湖了,没有什么情由,不过是杀人而已,但这些他没必要跟梁行说。只听梁行又问道:“要杀云容和刘钊的,也是林戈对吧?”“是我。”书房的门被人推开,神色平静的林戈从门外进来。她今日穿一身颜色鲜艳的袄,衬得面色红润,但她眉目间的清冷怎么也遮不住。梁行看到她,有些讪讪的放下手里的茶杯。楚成谕轻皱了下眉头,问她:“给你带的暖手的呢?”早上出门楚成谕塞了个汤婆子在林戈手里,给她暖手,林戈当着他的面抱得好好的,一转头就让彤云收了起来。林戈抿了抿唇,说:“不想用,太麻烦了。”她走到楚成谕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着梁行缓缓道:“云容和刘钊这个任务如今在我手上。”“呃……”梁行心虚的看了眼楚成谕,却见楚成谕伸手拉过了林戈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梁行好气啊,楚成谕这副鬼迷心窍的样子真是让他恨铁不成钢,“林姑娘,既然阿谕在这里,我便直接问了,这任务,做与不做,可会威胁到阿谕的性命?”他问得坦荡,楚成谕神色却冷了下来,眸中含着警告看向梁行,“梁行。”林戈握住他的手,认真对梁行道:“不会。”楚成谕不会有任何危险,这是她敢拖着这任务唯一的原因。梁行得了想要的答案,也不在意楚成谕含冰的神情,他神色正经的对林戈道:“林姑娘以后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能帮到的,梁某必当尽力。”梁行说完,不敢再在楚成谕眼前惹他生气,心里估摸着以楚成谕如今这模样,林戈只需林戈一句话就能哄好,于是他神清气爽的告辞了。“宫里还有些事,我就先告辞了。”他这谎撒得毫无诚意,楚成谕也没心思追究他。书房里只剩楚成谕和林戈两人,楚成谕握着林戈的手,他想问她会不会有危险,但答案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于是他只能把她的手越抓越紧。“林戈,我带你去西北骑马吧,夏日带你去看大漠隔壁,等来年冬打赢了仗,我们就回京来成亲,好不好?”他抬手抬起林戈的下巴,眸中含着脉脉温情,让林戈与自己对视。林戈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我在京里等你回来。”“不。”楚成谕凑近她,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热烈的温度,他抵着她的唇,喃喃道:“我得一直把你带在身边,看着你。”林戈安静的听他说话,闭上了眼睛。书桌上那幅画干得很快,女子清冷的眸,安静的神情,分明与楚成谕眼中倒映的那个女子一模一样。过完了腊八,日子就越发的过得快了。从腊月二十开始,楚成谕就放了假,没再往军营跑。雪一日比一日厚,楚夫人也不让下人铲楚府里的雪,拉着林戈在雪地里堆了两个雪人,让楚将军和楚成谕评出哪个好看,不过没能分出个高低。楚夫人左看右看对自己的雪人觉得满意,最后自己给自己判了个赢家,拉着楚将军走了。楚成谕蹲下身看着林戈堆的雪人,抬眸问林戈:“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林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嗯?”楚成谕拉了拉她的衣角。“楚成谕。”林戈蹲下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