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天说:“从始至终,我都未曾见过那人的容貌,但我听他说过一句话,‘也不知严州城变成什么样了’,所以我猜测,他是严州人士。”楚成谕闭了闭眼,线索还是太少了,严州,一个不知道容貌的中年男人,暗门门主在意的人……“还有一事!”离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当时那位说想回江南时,他对门主说,‘那位知府如今也退下了,他手里的那些东西,该毁了。’”这事似乎牵扯越来越深,楚成谕于是当即觉得先从这位严州已退位的知府下手。而后来,林戈远走,楚成谕去西北,他派人一路在江南等着林戈,秦岩安排好了玲珑坊的事也去了江南。及至今日,几人才得以在江南汇合。然则,如今才刚寻到的线索,就这么又断了。梁行喝了口凉茶,打了个冷颤,道:“不若我们直接去问那个老知府,我看他如今是心虚得很,指不定就什么都说了。”秦岩却摇了摇头:“只怕是已经打草惊蛇了。”“这事,到底还是蹊跷了些。”秦岩喃喃道。梁行摇了摇头:“我看我们这般在这里琢磨,也不是个办法,我去把阿谕叫起来,问问他怎么想得。”秦岩一琢磨,觉得可行:“行!”梁行于是起身出门去了隔壁院子。他大大咧咧的进了院子,也不做他想,上了台阶,进了廊下,站在房门口,他伸手就推开了房门。梁行走进屋子,眼神往右边一扫,林戈坐在床上,衣物整齐,正冷冷的看着他。“啊!”梁行没控制住,惊叫出声。楚成谕立刻睁开了眼睛,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林戈按住他的肩膀,“没事。”楚成谕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一抬头看到梁行站在门边,他下意识的挡住了自己身后的林戈,看着梁行,额上青筋直跳:“出去。”梁行后退两步,出了房门,还不忘把门关上了。秦岩从隔壁跑了过来,看到他脸色变幻几下,皱眉问道:“怎么了?”他看着梁行身后关着的房门,就要上前推开:“阿谕……”梁行拦住他:“别进去。”秦岩看了看他的脸色,住了手。“阿谕在里面吗?”“在在在!”梁行推着他下了石阶。秦岩一边走,一边不死心的探头看房门。梁行不耐烦的看着他:“别看了!”“我看看……”秦岩后面的话被眼前出现的两个人堵在了喉咙里。他直愣愣的看着楚成谕牵着林戈站在门口,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皱巴巴的,林戈神色看不出什么,楚成谕神色却有着阴郁。秦岩连忙推开梁行的手,站在原地跟他们打招呼:“阿谕,林姑娘。”梁行身形一僵,强行咧了咧嘴角,转过身说:“你们起了?”楚成谕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事?”秦岩连忙道:“那密室里什么都没有。”楚成谕和林戈对视一眼。不一会儿,四人进了旁边的屋子,坐在桌边,秦岩把事情说了一遍。林戈听完,神色变了变,“我去看看。”楚成谕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那我们……”梁行看了看秦岩。秦岩说:“我们留在这里等你们消息。”楚成谕和林戈直接从大街上去了那老知府家门口,却见到他家门口围满了人,水泄不通。林戈眉心一跳,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楚成谕让林戈留在原处,自己上前去拉了个人问话。不一会儿,楚成谕回到林戈身边,面色未有什么变化,低声对林戈道:“死了。”林戈心中却只想着:果然如此。两人没再逗留在原处,离开了知府家门口,林戈带着楚成谕往河边走去。“可要吃点东西?”林戈停在一家小摊前。摊前支着几张小木桌,桌面擦得噌亮,老板娘是个年过四十的女子,眉目温婉,看到林戈拉着楚成谕停在自己摊前,招呼道:“小娘子可要带着你家官人坐下说?”老板娘的称呼极大的取悦了楚成谕,他眼中含笑看着林戈,林戈抿着嘴唇,没有反驳老板娘的话。楚成谕便道:“吃。”林戈拉着楚成谕坐下,她对老板娘道:“两份豆腐脑。”老板娘上了两碗豆腐脑,色泽鲜艳,白色的豆腐脑看起来又嫩又亮,让人食指大动。林戈对楚成谕道:“很好吃。”楚成谕在林戈的目光下拿着勺子吃了一口,口中甜味弥漫,楚成谕挑了挑眉,看着林戈,林戈眸中带了笑意问他:“好吃吗?”楚成谕咽下豆腐脑,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