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楚成谕和林戈都是见过的,一个是从十三画的画像上,那位李姓老者,一个,就是离天了。见到这两人,楚成谕身子不自觉的偏了偏,将林戈往自己身后挡了起来。十五上前两步,身子微微僵硬,倒是秦岩,因为还不是很了解,所以神情还算轻松。而见到他们一群人的离天,神情却是没有丝毫变化。子规笑着给他们介绍:“几位,这是家父。”却是没有说他身后那人是谁。楚成谕对着那老者喊道:“伯父。”李老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点头算作回答。子规对他歉意一笑,说:“家父不喜外人,楚公子别介意。”“不会。”楚成谕说。林戈的视线下移,看向老者垂在腰间的手,那是一双宽厚的大手,手上的老茧布满了纹路之间,也不知到底是如何造成的。子规对他们道:“几位请坐,离天,给客人看茶。”离天说:“是。”就下去了。而姓李那老者坐在了堂前。屋外的雨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秦岩看着,皱了皱眉:“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子规说:“江南就是这样的,秋季雨水多,这雨下过几场就到冬天了。”“下雨不好。”李老头说。楚成谕问道:“老人家不喜欢下雨天?”李老头不回答他。子规说道:“家父多年前在下雨天受过伤,故对这天气厌弃得很,几位别介意。”楚成谕点头,“老人家的心情能理解。”林戈忽然问道:“先生离乡几年了?”“三十年了。”子规道。楚成谕看了堂上那老者一眼,说:“这样算起来,倒是与今日先生给我们讲那旧事里的时间不谋而合了。”子规微微颔首:“却是同一年,那件事后,家父便带着我离开了江南,这些年一直走南闯北,未曾归乡。”“那如今回来是?”“祭拜故人。”“故人是?”“家母。”离天终于端着茶上来了,他一一送到他们几人手里,到十五的时候,她自己快速的接过了茶杯,嘴里道:“自己来,我自己来。”语气很是谄媚。离天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说起来。”楚成谕端着茶,没有喝,而是放到了一边,“今日先生讲得故事里,却是并未提及杨家那位夫人,我们这边却是从另一位老人家口中补齐了那故事。”楚成谕话音刚落,堂上的老者双眼一眯,一直平静的神情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四十五“先生可要听一听?”子规还未说话,那老者已经站起身,开口喊道:“离天。”离天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长剑,老者话音一落,他举着剑就刺到了楚成谕胸前。那剑却堪堪停留在了离楚成谕胸口不到一指的距离,就被旁边的刀刃挡住了。离天转头,林戈眼神冰冷的与他对视。“师妹,现在回头还有机会。”离天说着,长剑一转,向着林戈去了。而楚成谕正欲帮林戈,暗处不知道从来跳出来一个人,拦住了他。秦岩和十五站起身,也被团团围住。秦岩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老者:“老人家这是何意?”“取你们性命之意!”李老头话音落,就欲出手。却不想,旁边的子规出手拦住了他。“父亲,你着急什么?不过是一个故事,便先听楚公子讲完。”他眉宇间神色平静,似乎当真是只想听一个故事。李老头面色铁青着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子规。“你怀疑我?”他这样问。子规说:“父亲慎言。”楚成谕看着李老头,缓缓道出了三十年前的那桩故事:“当年,杨家那妇人在丈夫与儿子行刑后,跑去了城外的寺庙。”他说到这里,眸色渐深,“老人家可知道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李老头硬邦邦的说道:“不知!”他牙关紧咬,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这与我何干。”楚成谕看了看他旁边的子规,说:“那位杨夫人,在那一夜自尽于那破庙里。”“这是官府对外的说法,然而,我们拿到了三十年前给杨夫人验尸的那位仵作留下的一封信。”他问道:“二位可要听一听这信里说了些什么?”他话音落,自胸前拿出了一个信封。李老头脸色当即大变,打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子规,就要去抢夺楚成谕手里的信封。林戈被离天缠着,无法上前帮楚成谕,十五和秦岩也被一众黑衣人拦住。楚成谕身形一闪,退至院中,李老头追上去,却在中途被子规拦下。大雨滂沱,子规一手抵住李老头的手,一边抬起头颤抖着嘴唇看着李老头:“是你!是你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