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成君深吸一口气,意动起来。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办法。
只是……
修成君蹙眉:“恐怕王家不愿意。”
本来符合年纪的就一个王充耳,王充耳几乎板上钉钉,半路被他们横插一脚,谁能愿意?
“那就各凭本事了!”
广云轻笑一声,眼中光亮闪烁。
自刘陵出事后,升平楼封了好一阵子,后来解封重开,又遇上太子发明马球,让京中少年郎们追捧成风,对寻常的百戏斗鸡角抵的兴趣就少了几分。
因而生意差了一截,比不得从前。
琉璃倒是条不错的路子,但能否制成尚未可知。她们根基到底浅了些,若阿弟能尚公主,也能添一分势力。
毕竟做生意看的从来不只是生意本身,还有这门生意背后的权势。她此前一心想同公主们交好,不就是谋的这一层吗?
鄂邑即便身份低了些,也是对比皇后所出而言,与其他人相比,她终归是公主,高人一等。
况且卫长诸邑都对她不错,太子也是个宽和大方的。不论什么东西,别人有的总不忘给她留一份。马具如此,放大镜亦是如此。其他各色吃食玩意就更不必说了。
所以阿弟没提便罢,阿弟既有这心思,她为何不帮一把?
此前升平楼是四位东家,刘陵去后变成三位。
若他们能有公主这个跳板,就能独吞。而公主若被王家摘了去,就要担心王家独吞了。
广云眼珠转动,心中思量着。
广仲也在思量,他有些踌躇,心中暗忖:只能是鄂邑吗?
鄂邑没什么不好,可诸邑更位尊,能带给他的利益更大,就这么放弃,广仲有些舍不得,内心纠结。
他不自觉抬头望去,投壶比试已进入尾声。诸邑公主还在圈内,鄂邑有些累了,走到一旁休息。
她今日穿了件浅色曲裾,腰间挂着个半壁玉璜。头发寻常挽起,簪了根白玉发簪。除此外再无藻饰。可便是这般简单至极的打扮,越发彰显出她的娇俏。
她站在一株桃树下,树枝上桃花开得正艳。清风袭来,有花瓣从枝头脱离,飞舞着在少女周身盘旋,有些落在肩头,有些散在发间,无意中给少女添了几分明媚的色彩,使其又多了两分艳丽。
少女似乎在和侍女说些什么,眼中满是笑意,双颊因刚运动完带着些许绯红,与同样嫩粉的桃花交相辉映,璀璨夺目。
广仲整个人都呆了,一时竟不知是桃花更美,还是少女更俏。
心脏不受控制地碰碰乱跳,他嘴唇轻抿,喉头耸动,双手激动地微微颤抖。
若为这等美人,放弃点利益又何妨!
他愿意!他愿意!
树下,鄂邑余晖扫过凉亭,将广仲的表现尽收眼底。对于广仲那点龌龊心思,她心知肚明。
广仲自视甚高,好色易怒,又蠢又毒,不堪为夫婿,却未必不可为刀柄。
现在,鱼儿已经进入圈好的鱼塘,接着便该下饵了。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与刘据嬉笑打趣的霍去病,心中升起难言的情绪,微甜、酸楚又苦涩。
接着转头望着花宴另一侧与人畅饮闲聊的王充耳,双手握紧,目光闪动,眼眸微垂,瞳中光亮明暗交织,有隐约寒芒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第40章
从花宴回来,刘据意犹未尽。公主府挺大,玩的也多,可他穿梭其中,大半时间都用来防曹襄了,压根没参与几回,很不尽兴。
彼时没在意,现在想想就觉得亏。都怪曹襄,小本本拿出来,给曹襄记一笔。记完仍然觉得亏。
淦,不行。大好的春光怎可辜负。花宴不得劲,他就找个得劲的。
春日踏青何处最合适?上林苑是也!
于是呼朋唤友,再邀一帮京中爱玩爱闹的小郎君小女郎,走起!马球蹴鞠,跑马狩猎,都干起来。
最关键是,不带曹襄,不带曹襄,不带曹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别的地方,以曹襄的身份都可混进来。上林苑乃皇家苑囿,出入口都有戍卫把守。除非诏令允许,否则谁敢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