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吴青峰道:“刺史大人,虽然您相信安公子,但还是搜一下身,以洗脱他的嫌疑,也让其他人无话可说。”
顾刺史道:“也罢,那就……”
他本想叫衙役来搜身,又觉得这样有些冒犯安正则,便对元景佑说道:“元世子,不如辛苦你来为安公子搜一下身?”
元景佑也是国公府世子,身份跟安正则差不多,让他来搜身,也不算侮。辱。
安亭桓本来挡在侄子安正则身前,不许别人靠近,见搜身的是元景佑,他也不再阻挠,站在了一边。
元景佑走了过去,安亭桓嘱咐道:“元世子,你可要搜仔细了,让众人都看清楚。”
元景佑点头道:“安舍人放心。”
元景佑对安正则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搜了搜他的身。
过了一会,元景佑道:“安公子身上除了几块玉佩,什么也没有。王大兴的话不足为信,将他押回衙门吧。”
王大兴又道:“且慢!他身上没令牌,那一定在他家里,还需搜他的家!”
安亭桓怒骂:“大胆贼人!安府岂是你说搜就能搜的?”
安正则倒是无所谓:“七叔,不如就让衙役们搜一下吧,也让其他人没话说。王大兴,你既说我家里有百尺楼的令牌,你得先说清楚那令牌长什么样子。我家里玉牌、银牌、金牌倒是有一些,不过是些装饰物,你若说那些牌便是百尺楼的令牌,那我可说不清楚。”
如今市面上流行用金、银、玉、玛瑙、砗磲等物雕刻成牌的形状,供人把玩,有钱人家确实会有许多玉牌、银牌、玛瑙牌之类的物品,就连云水谣手上都有两块玉牌,只是品相一般,价格比较便宜。
云水谣家被抄后,家里的一切都被没收了,这两块玉牌还是她用县令的俸禄买的,闲暇时拿出来看看,解解闷。
王大兴道:“这个容易,我身上便有百尺楼的令牌,令牌都是蓝底金边,顶部雕刻着虎头,材质是乌金石,形状是椭圆形。凡百尺楼的核心人物,都有这样一块令牌,只是在细节处稍有不同。我是百尺楼的副坛主,我的令牌背面用大篆刻了一个‘副’字。安正则是百尺楼的密使,他的令牌背面刻了一个‘密’字。我的令牌就藏在腰间,你们可以取出来看。”
元景佑探了探他的腰带,果然从里面取出一块蓝底金边的令牌,正面刻着虎头,反面刻着“副”字。
元景佑将这块令牌交给顾刺史,顾刺史让衙役们传阅,道:“一会你们搜屋时,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令牌。”
衙役们领命,开始搜屋。
只是,安府屋子太多,一一搜寻怕是要很久。
长史吴青峰建议道:“若真有这样的令牌,一定会妥善保存,不太可能藏在厨房、杂物间、茅房、客厅这种地方。衙役们只需着重搜查书房、卧室即可。”
顾刺史觉得有理,便让衙役们先搜书房和卧室。
过了一会,有个衙役急匆匆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对顾刺史道:“刺史大人,从卧室找到了这个布袋,布袋里有百尺楼的令牌,还有一串钥匙。”
顾刺史大惊:“什么?拿来看看。”
那个衙役把布袋交给顾刺史,顾刺史从里面拿出一个蓝底金边的椭圆形令牌,令牌的背面刻着一个“密”字,果然是百尺楼密使的令牌。
安正则皱眉道:“怎会如此?”
安亭桓怒道:“这一定是构陷!如此低级的手段,竟敢使到我们面前。一定是这个王大兴事先让人将令牌放入安正则的卧室,然后再污蔑正则是百尺楼的密使!”
顾刺史道:“确实有这个可能。吴长史,云司马,你们怎么看?”
云水谣道:“我们不能仅凭这块令牌和王大兴的几句话,就认定安公子是百尺楼的人。此事还需更多证据。”
长史吴青峰却说道:“安府有这么多侍卫,别人如何能偷偷进安大人的卧室放东西?”
云水谣道:“虽然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方彩杏都能溜进安府,刺瞎安公子,又全身而退。那么,如果有一个武功跟方彩杏差不多的人,是不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这件事?”
“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依我看,安大人存在嫌疑。”
“这么做的理由可多了,比如有人想扳倒安家,甚至扳倒太子。”
吴青峰皱眉:“云司马,事涉朝政,还请你不要信口开河。”
“吴长史,我并非为安大人开脱,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如此武断。”
“我并未武断地说安正则就是百尺楼的人,只是说他有嫌疑而已。证据摆在眼前,总不能无罪释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