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霁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会想法子的。”“法不法子的暂且不论。”盛炳笑了笑,有几分真诚模样:“但若是他周从凛娶了你,大哥也能欢欢喜喜认下这个妹夫。”周从凛的担当与妥协他看得到,老实讲,盛炳其实很看好他。晚霁哭笑不得,只是心神仍旧因为这番话松了松。盛炳话锋一转:“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爹心里有杆秤,他不会轻易就答应的。况且依我看,不留你个几年,爹是不会将你嫁出去的。”他这话也没说错,这女儿才接回来几天啊,自个儿都还没和贴心小棉袄多说说话呢,结果居然到处都是虎视眈眈的豺狼,搁谁谁能忍?确实不能忍。所以在宫里的永雎王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笑话,人永雎王是被吓大的?管你是谁,你打我女儿的主意,我就打你。=====作者有话要说:=====周从凛:好像要到我出场了?她的想法关于亲事到底还是被搁置了下来,永雎王从宫里回来,什么话也没说,跟没事儿人一样。盛炳瞧着放心不下,旁敲侧击探了一番,谁知道永雎王当场就给他冷了脸。“窈窈这么小,嫁出去受罪?”永雎王是这样说的,说的那叫一个眉目威严,双眼藏火。盛炳当场就没话说了,他又转而问:“爹,您听说大燕的事儿了吗?”永雎王默了一瞬,微微颔首。“您觉着那位宁王可有胜算?”盛炳这话却是问得奇怪的,且不论大燕易不易主,他也不该这般直接开口就是宁王有没有胜算。若真论起来,昶乐嫁给了那位徐开运,扯起姻亲来,不也算得上半个姊妹家了?只是倒也无关乎她的事,毕竟她现下只算一妇道人家,徐开运在朝廷任职,谁是皇帝就给谁任职。永雎王瞥他一眼,“你觉得有?”盛炳并不在乎他有没有,他本来想借机问的是周从凛。只是如今周从凛估计都没上战场,他纯属随口一问。他微微一笑:“孩儿不敢妄言。”已是戌时三刻,天色渐暗,天边橘红与晕黄相交织,渲染出一副柔美的画。残霞虚虚照下来,笼罩着整个王府,瓦片都折反出微光。永雎王踱步到案桌前,手指放在书面上,斜斜落下暗影。上头密密麻麻写了些字,几乎都是各家公子的详细信息。“大燕建朝不过几十年,这才传到第二个,宁王么——”他轻敲了敲,扫过纸面,眯着眼道:“应该火候还不太够。”盛炳不禁想到他见过的那位大燕陛下,看起来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您觉得大燕陛下会否跟咱们借兵?”他凝眉道。“借兵?”永雎王觉得有些好笑,“大燕陛下现在是跟自己皇叔开战,内里斗。而不是像当年那位圣祖皇帝一般,四处征战了。”“天下平定,谁又愿意莫名其妙就出兵?”永雎王收回手,淡淡开口:“他即便想借,也不一定真正就能借给他。”他一字一句道:“齐国想要修好的是大燕,不是大燕的某个谁。”“况且举全国之力,还有圣祖皇帝留下的那一帮子人,他守住皇位那也是他应该的。若守不住,那便罢了,这点能耐都没有,他当什么大燕的陛下?”永雎王这番话一点情面都没留,但确实也是如此,站在他的位置看,首先考虑的是齐国。事实也是如此,承安帝首先想到的一定不是借兵,他一个坐拥万里江山的陛下,百万雄兵没有,但对付他那皇叔,也是绰绰有余的。就算真的到了非借兵那一步不可,齐国这边也得掂量掂量到底谁取胜的可能性大。赔本的买卖,谁愿意干?盛炳沉思片刻,忽然笑道:“您是不是在给窈窈物色夫婿了?”这本儿详细罗列了一干子弟的小册子,规规矩矩摆在了案桌上。这东西,昨日就送过来了,永雎王嘴上说着不乐意,心底还是忍不住先打探一番,王妃是不可能替晚霁考虑这事的,他这当爹的,自然需要细心一些。“可是相中谁了?”盛炳见他没说话,又问了一句。语气倒不是多八卦的,甚至带着笑意,和几分想要一起探讨的诚恳。永雎王脸色稍缓,朝着他招了招手道:“过来。”盛炳一本正经上前,走到他身旁,只略略看了一眼。“李三公子?”他挑眉。难不成就是盛霖说送果子的那个?永雎王甚至还专业的画了像,看上去倒是确实光风霁月,嫡仙似的。但这齐国根本就没几个人见过真正的他,说是生得太好,怕出来引起骚乱。便是出来过几次,每次都遮得严严实实,就怕谁能抢人似的。于是这么久了,传言越传越玄乎,却是没有一个真正见过人家真容的。